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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千恩萬謝,張翎卻只搖了搖頭,告訴太后一切是他師父的功勞。

  張翎的師父不是王太醫。

  在容煜昏死的那些日子,有個白衣人夜間時長來探尋。

  他帶著面紗看不清樣貌,但那一雙眼睛與容煜的父親有幾分相似。

  玉卿親耳聽到過張翎十分激動地喊這位白衣人「師父」。

  後來這位白衣人就再也沒出現過。

  他是什麼人,玉卿不得而知,因為他的記錄里只有容煜和江逸白的大概資料,詳細的他不得而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煜醒了過來。

  「玉卿……我躺了多久了。」

  「久到,我也快忘了。」

  這一聲玉卿,他等了足足兩個月。

  還好,也只是兩個月。

  (五)

  容煜是玉卿見過最爭氣的孩子,雖然他並沒有見過多少孩子。

  十四歲那年從梁國征戰回來,容煜便改燕王為皇帝。

  他是這四分五裂的九州里第一個皇帝,也是年級最小的一個。

  他禮待群臣,善待各國質子,沒有一樣做的不好。

  玉卿教給容煜的道理,容煜都一一銘記於心。

  日子越來越來越好,再不似從前如履薄冰。

  玉卿也越來越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和容煜一起批奏摺這件事。

  一直到江逸白到來的那一日。

  江逸白是主角,是未來要將容煜拉下帝位的人。

  玉卿不知道自己到來的目的是不是改變容煜悲慘的結局。但是作為容煜的系統,他不希望自己的宿主在江逸白的手中死去。

  所以玉卿擅自綁定了容煜和江逸白的好感度,來判斷江逸白對容煜有沒有敵意。

  容煜對好感度這種東西很好奇,不過這孩子很好敷衍,玉卿隨便聊幾句別的也就糊弄過去了。

  好感度解鎖了一些小劇情,這些都不礙事。但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玉卿得容煜對江逸白做的有些過。

  或許是因為感同身受,容煜對這個西雲來的質子,幾乎是極盡關懷。

  玉卿問過一次緣由,容煜沒有回答。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當年的自己吧,那個也曾在動盪不安的時局中,擔驚受怕的孩子。

  (六)

  好感度接近爆表是在江逸白長大回到西雲的那幾日。

  這樣的好感度讓玉卿有些奇怪。

  江逸白在覬覦容煜。

  意識到這一點時,玉卿不知道該如何給容煜言說。

  他曾經給容煜講過符堅與慕容沖的故事,可容煜卻堅信自己不會成為慕容沖。

  成不成為慕容沖其實不在容煜,而在江逸白。

  玉卿知道江逸白是主角,所以並不喜歡在江逸白靠近容煜時,與容煜進行交流。

  他與容煜說的話旁人聽不見,但主角不一定。

  他不能讓江逸白知道自己的存在,這對容煜不利,更對燕國不利。

  (七)

  江逸白還是知道他的存在了。

  在玉卿離開容煜的那幾天,玉卿覺得自己每天都有被毀滅的危險。

  玉毀則魂散,系統隨之被清除。

  江逸白不虧是主角,動手實在是狠,他再晚開口一會兒,這輩子他就再也見不到容煜了。

  在江逸白手裡的那些日子,他真的很想念容煜,他覺得容煜是這世上最好的宿主。

  (八)

  江逸白覬覦的不是容煜的江山,而是容煜的人。

  意識到這一點時,玉卿已經被江逸白丟的很遠了。

  打從南邊回來,玉卿和容煜說話的次數便越來越少。

  每次都是江逸白在容煜殿纏著容煜,從白日到夜裡都不肯離去。

  玉卿從前是被容煜掛在身上的,如今更多的是在案上,架子上或錦盒裡。

  江逸白不喜歡自己,這一點玉卿知道,正好,他也不喜歡江逸白。

  只是,他已經很少聽見容煜喚自己「玉卿」了。

  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因為容煜要江逸白拿著玉佩作信物,去內院調取卷宗。

  玉卿知道作為一個系統,他或許已經完成了任務。

  容煜是一個好皇帝。

  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但容煜所行在他眼中已然盡善盡美。

  一個完成任務的系統,就該離開。

  玉卿望著漆黑的錦盒時長這麼想,可每次被取出來看到容煜那一雙眼睛時,他又不想離開了。

  容煜這人沒事就喜歡從外頭撿個孩子回宮,他怕容煜再撿幾個白眼狼回來,他得替容煜看著。

  明明容煜在眼皮底下,可玉卿就是止不住的擔憂。

  如今容煜有無數人相伴。

  他長大了,但在玉卿眼中,他一直是那晚在雪中相遇的孩子。

  他陪著這個孩子走過最困難的長夜,如今也想看著他在太平盛世里大有作為。

  作者有話要說:  容煜:斷袖分桃這種事,其實不用講那麼多次玉卿:……

  第107章 番外:相逢正當時

  燭火幽微,鼻息間纏繞著脂粉味。

  有一件事,容煜一直很不明白。

  顧雲每每提及蘇音,皆是萬般情深加十分愧疚,但是愧疚歸愧疚,青樓該去還是照樣去。

  按理說,情至深處,該不是這樣的風流做派。

  容煜望著矮桌上的酒壺,道:「剛在內院待了沒幾日,今兒就拉著我來這種地方議事,你議的是哪門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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