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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車來至門前,宮凌依然沒有什麼動作。

  「燕王這是什麼意思。」宮凌冷冷問了一句。

  容煜看著城門上的人,鄭聲道:「送你們的人回家。」

  江逸白方才說過,此來,一為接走燕國子民,二便是送黎人回城。

  江逸白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第101章

  宮凌看著城下的人,許久不曾言語。

  他不能明白容煜這個人,明明在這世上,人人都是為了自己,獨善其身才是對的。容煜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做救世主。

  送黎國的人回城,他一個燕國的王,又有什麼權力來做黎國的主。

  「瞧瞧,瞧瞧他們燕王殿下有多麼張狂。」宮凌對身側的小將道了一句,他長嘆了一口氣,又道,「他這麼做是指望著日後誰來謝他的恩麼,簡直是痴心妄想。」

  人心都是自私自利的,哪怕是城樓下這些黎軍,當初從軍一大半也是因為徵召迫不得已而來,算不得忠心。宮凌很清楚這一點,所以撥夠糧餉便再不在軍營露面。

  他很討厭容煜這幅生來高傲的姿態,就好似沒有什麼能阻擋他一般。

  這樣的容煜,真讓人想抹殺了他。

  宮凌冷冷笑了笑,對著容煜道:「你若有意與我談,咱們不如打一個賭,今日你我兩個人一決勝負,點到為止,你若贏了,本王即刻打開城門放他們進去,再把臨著梁國與燕國的濯安一帶送與燕國。你若輸了,本王不要城池,只要你親手殺了他們。如何,本王可是一言九鼎。」

  宮凌說罷,抬手指了指最後方的牛車上。

  那上頭坐著是倖存下來的女人和孩子。

  生不能得到王的庇佑,死後亦不能魂歸故土。容煜的心在聽到宮凌所言後,如置身湖底一般。

  身為君王,居然可以用自己臣民的性命做賭注。

  「朕從做燕國皇帝以來,從未做過沒有把握的決定。」

  戰無不勝,一往無前,容煜從來不曾猶豫。可是今日此事,關乎人命。這世間,權位金銀可拋,人命卻不可輕賤。

  「陛下……」

  身後,牛車上有人喚了一聲。

  容煜回頭,一位婆婆正滿眼婆娑地看著他,「老身本就是將要入土之人,一切聽陛下的意思。」

  這世上沒有人不熱愛生養自己的土地,說出這樣的話,便是將這一切皆看淡了去,這其中的無奈可想而知。

  「朕應你。」容煜沉聲道。

  殺意隱藏在眸中,手中的劍被緊緊握住。

  容煜第一次執劍是在幼時的宴會上,那時候皇爺爺拉著他的手的說,「孤執劍一生,一生都在殺戮,而今天下太平,這把劍就就交到了你的手上,需得記住,孤希望你再執劍不止是為了殺戮,還要為了守護自己的子民。」

  再執劍是為了守護自己的臣民。

  這句話容煜無時無刻不記在心中。

  城樓上的人挑了挑眉,接下玄色的披風,闊步往樓下去。

  容煜垂眸,很快宮凌站在了眼前。

  「燕王殿下既有誠意,不如叫你身後那些人後退五十步。」宮凌眸中的笑意很濃,這個賭容煜不可能獲勝,但他知道容煜一定會為了這些人打這個賭。

  良知是好東西,但也正是因為這良知束縛了容煜,才讓他為旁人諸多考慮。

  人沒有狼性怎麼能行。

  唯有放下良知,才能做到趕盡殺絕。

  如若他是容煜,早一把火燒了這座病怏怏的城,不會在這裡行毫無意義的善事。

  畢竟那些一統天下的人,沒有哪一個的手是乾淨的。

  宮凌這一生都在爭奪,爭奪先王的信任,爭奪幾位兄長的王位。

  像容煜這樣自出生起就註定要繼承大統的人,他是最是厭惡。因為容煜沒有體會過,沒有體會過那種從出生來就要為了生存而去爭奪的感覺。

  弱肉強食是世間的準則,在危急關頭,沒有情誼可言,那些大道都是吃飽了沒事做的文人才能說的出口。

  「蒼生命如草芥,唯有保全自己才是根本,今日你輸定了。」宮凌笑時眉眼之間帶著淡淡哀思,自即便是在笑,也不會展眉。

  容煜淡然道:「天下蒼生各有命數,無有貴賤之分,也由不得你我作主。」

  「若是沒有那玉佩泄露天機,你不會與本王比肩的,也不會有機會在本王面前說這些話。」

  宮凌臉上的笑意漸逝,他不明白,為什麼那玉佩選中的人不是自己,明明他比容煜更適合做一個開疆拓土的君王。

  難道,緊緊因為容煜是嫡出麼。

  「退下。」容煜道了一聲。

  裴印堂看了看左右的將士,先一步往外圍去。

  人帶著牛車一圈一圈往外退。

  唯有江逸白還立在遠處。

  宮凌看著不遠處的江逸白,對容煜道:「說好了是兩個人的賭注,燕王殿下留條狗是什麼意思。」

  出鞘聲傳入而耳中,江逸白握著劍,死死盯著宮凌的動作。

  容煜抬了抬手,江逸白仍舊站在原地。

  「西雲王,你相信朕。」

  朕從來沒有讓你失望過。

  容煜望著江逸白。

  江逸白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收回劍緩步向外去。

  宮凌看近身之處只剩下容煜一人,這才拔出了腰側的劍,他看著手中的劍道:「這把劍是父王賜給宮鈺太子的,也就是本王的二皇兄,他說二皇子天資聰穎,最是像他,將來會登上王位。可是如今,二皇兄沒有登上王位,也沒有得到這把劍。當年父親給他請了十數個師父,可是本王,本王所學的每一個字,都是宮內的丫鬟所教。本王那時拼命背書,就是希望父王的目光能有一時半刻停留在本王的身上,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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