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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容煜有些驚訝,什麼時候開始這個人成了這樣,他卻一點都不知道。
「朕會殺了你。」
容煜被翻了個面,禁錮他的人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江逸白垂眸道:「能死在陛下的羅帳中,是臣的福氣,傳出去,不知會不會是一段風流佳話。」
他知道容煜捨不得,容煜不會這麼做。
「嘶……」
掙扎觸動了傷口,為了不讓自己受罪,容煜老實了一些。
江逸白勾了勾唇,開始仔仔細細為容煜上藥。
一個簡簡單單的外傷藥,上了足足一個時辰。
江逸白的動作仔細而又緩慢,容煜覺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阿四外門外等著,等殿門打開,江逸白吩咐可以進去伺候的時候,才帶著人進去。
容煜躺在榻上,臉都是綠的。
「陛下……」
這一上午都沒起來,莫不是病了。
容煜聞言,只抬手道:「送西雲王出去。」
「是。」
西雲王三字咬音尤其重。
一想到從前細心為江逸白指點,容煜恨不得掐死當初的自己。不,他應該掐死江逸白以絕後患。
「臣去給太后請安,回來的匆忙,還未見過。」江逸白恭恭敬敬行了禮,轉身出了宣華殿。
「陛下……」阿四喚了一聲,擔心容煜的身子。
容煜闔了眸子,道:「出去吧,朕要靜一靜。」
「是……」阿四應下,才一步三回頭出了內殿。
這不是容煜頭一次醉酒,準確的說還沒有到喝醉的程度。
放在從前,應該是喝一點解酒湯,再一覺睡到天明,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可是今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容煜躺在榻上,想了很久,到最後實在是懶得想了。
既然改變不了,不如想想今後該怎麼安排。
.
容煜是習武之人,身子骨不錯。
昨日累了一夜,今兒多躺會兒也就歇過來了。除了身下那一處,其他都還好。
人混混沌沌睡到午間才起了身。
未用午膳,便穿著厚厚的冬衣出了門。
午後要去祭拜幾位先祖,容煜得先去給太后請安。
步輦落在長樂宮門口,秋秋已然在宮門外等著。
「你怎麼出來了。」秋秋是太后貼身的丫頭,外頭這樣冷,今日怎麼出來候著了。
秋秋見容煜下來,行過禮,莞爾道:「小殿下說您身子不舒服,太后讓奴出來接應著。」
小姑娘穿著水藍色的宮裙,髮髻邊是嵌了珍珠的銀簪,容貌一同往日。
在長樂宮做事,是許多宮人都求而不得的。
「有勞了。」
容煜抬頭看著高懸的匾額,目光有些複雜。
又要見到江逸白了,這才清淨了多久。
秋秋領著容煜進去。
人走在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
殿內炭火燒得正旺,容煜解了披風,一進內殿就看到了坐在一旁的江逸白。
「兒子給母后請安。」
容煜行過禮,秋秋搬了椅子來。
容煜看了一眼,緩緩坐下去。
太后見容煜動作里沒了平日的利索,遂問道:「身上怎麼樣了,逸兒說你昨兒著了風寒。」
風寒,他寧願是風寒。
「已然找太醫看過了,吃了這些藥,就快好了。」容煜說罷,這才穩穩坐好。
江逸白坐在對面,見容煜坐下,才起了身行禮。
容煜是不想給他免禮的,但眼下在太后宮裡也不好說什麼。
「平身。」
「謝陛下。」
江逸白起身,重新坐回去,這樣的動作與往日沒什麼兩樣。
就是這般和聲細語,才叫容煜放鬆警惕。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感謝「是江槿呀」的地雷~
感謝「九」,「尼古萊·瓦西里耶維奇·果戈理」,「傻嗎?傻」,「應化」,「章魚肉丸子」,「稀飯」,「痛苦的一滴水」,「齊時玉」,「櫻子」,「謂鶴」的營養液~
第60章
秋秋給上了茶來。
兩個人是一樣的口味,同一種茶。
容煜瞧見江逸白吃茶,突然沒了胃口。
按理說太后與江逸白之間該是沒什麼可細說的,怎麼一下談了足足一個時辰。
太后看著容煜,嘆道:「哀家知道你操勞國事,可身子是自己的身子,你要好生照顧,否則哀家在長樂宮,也是不放心的。」
容煜早早便不是臂彎之下的孩子,太后明白這一點,所以言語之間的關切並不過分。
「兒子明白,定然會看顧好自己。」容煜應下,臉上勉強帶了些笑意。
太后是他的軟肋,縱使他萬般不願意,心底下千般不爽快,也不能在太后面前,與江逸白起了衝突。
午後上香祭祀一事,容瑰公主與容巡幾個小輩都會過來。
蘇音今年剛剛回宮,也是可以去的,只是身份不曾公開,只能跟著阿四一起。
容煜在長樂宮說了會兒話,未時一到阿四便進宮稟報說公主與世子已經等在太華殿小亭之中。
容煜拜別太后,便帶著阿四匆匆出了宮門。
江逸白想叫住他,可容煜走得實在決絕。
昨兒晚上容煜摟著他的腰的時候,人可不是這麼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