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朕宮裡的人不會說話,得罪了使者,朕代待他陪不是。但宮牆禁地,揮鞭傷人,便是使者的不是,這軟鞭朕代使者存著,來日出宮再奉還。」容煜言罷,看了阿四一眼。

  阿四俯了身子走過去,「使者……」

  折蘭覺得胸口賭了些血,可又不能說什麼。確實是她先動的手,這傷痕也確實落在了江逸白的身上。

  握著鞭子的手鬆了一松,軟鞭落在阿四手裡。

  折蘭抬眸去看江逸白,在那雙霧蒙蒙的眼睛裡,折蘭看到了一絲藏匿於其中的笑意。

  「……」

  自古以來,禍國殃民妖姬都有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

  ·

  宣華殿,丫頭明然將藥化在水中,幫江逸白敷在臉上。

  「你與她說什麼了,起了這樣大的爭執。」容煜坐在對面的軟墊上,問了一句。

  江逸白垂眸道:「回來的路上阿四都同你說了,怎麼還問。」

  容煜道:「朕只是覺得,沒什麼值得動手的地方。」

  要動手,也不該是那小姑娘動手才是。

  江逸白看了他一眼,沒有言語。

  一旁跪坐著的阿四道:「回陛下,小殿下真的沒說什麼,是那使者知道小殿下質……質子的身份,所以說了幾句不好聽的。又見小殿下沒聽進耳中,才惱火動了手。這還是在咱們大燕呢,就這麼厲害,要是黎國……」

  「黎國向來如此。」

  容煜想起小時候去黎國的時候,宮裡頭的人便喜歡攀高踩低。莫說江逸白是西雲過來的質子,便是他們黎國的皇子,不得寵,也是要被人糟踐的。

  容煜看著江逸白臉上的紅痕,心裡不大痛快,小孩兒在宣華殿養了這麼多年,他自己都沒捨得打過一次。

  「還疼嗎?」容煜問了一句。

  江逸白搖了搖頭,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他受不住的痛。

  明然收起藥罐子,道:「被鞭子抽那麼一下哪有不疼的道理,小殿下身子本來就弱,又挨了這麼一下,再重上幾分定要破了相的。」

  越說越嚴重。

  女兒家最在乎容顏,江逸白這一張臉是誰看了都忍不住駐足的。若當真破了相,宣華殿裡的丫頭們能當即圍了露水閣討個公道。

  容煜聞言,沒有言語,只是淺淺笑了笑。

  「陛下還笑。」明然蹙了眉,還在心疼小殿下俊俏的臉。

  江逸白道:「男兒志在四方,原是不必在乎容貌。」

  這是容煜曾經說過的話,可一個丰神俊朗的人,說出這樣的話是最沒意思的。

  一屋子人,收拾了好些時候。

  待丫頭們都出去,容煜才問道:「你生氣了沒?」

  「生什麼氣……」江逸白看著他。

  容煜道:「質子之類的話,你不要在意就是了。」

  「不在意……」

  這樣的話,小時候聽多了,質子,男寵,玩意兒……比這些難聽的多了去了。

  江逸白垂了垂眸子,少頃又將目光落在容煜身上,「我知道自己不是,就夠了。」

  容煜待他的情分他知道。

  「知道什麼。」容煜覺得他不知道,小孩兒脾氣好,軟柿子一般,誰說什麼都不會動怒。

  「不是男寵,不是您養的玩意兒。」江逸白道了一句。

  容煜笑道:「你都沒見過這些個東西,你知道男寵是什麼嗎?」

  宮裡頭人少,莫說是男寵,便是妃嬪也沒有一個。

  江逸白想了片刻,驀地俯了身子,伸手拉住了容煜腰間的錦帶。

  修長的手指落在織金的暗紋上,一寸寸向下,「知道,就像這樣……」

  眸中寶光流轉,就這風情,擱誰都上不了朝。

  容煜看著他,心下滯了一滯,然後退後了幾分。

  「怎麼了?」江逸白問他。

  「腿麻了……」

  江逸白沒再說話,潭水似的眸子斂著幾分笑意。

  .

  露水閣這麼一鬧,內府便頭疼起來。

  姑奶奶不好伺候,壓根兒不像個使臣,便是在大燕也沒有這麼橫的角色。

  蠱蟲一事,除了張翎與宣華殿的人,其餘一概沒有透露。每日喝藥也都是在給太后請安以後,才宣張翎進殿。

  午後用過藥,容煜讓人去青玄宮請了梁國質子薛吟。

  一身青衫,一支長簫,是容煜對薛吟的印象。

  人緩緩進殿來,見到容煜之後躬身行了禮。

  「薛吟見過陛下。」音聲溫潤,謙謙君子之貌,除了性子過於冷清,沒有其他的不好。

  容煜將手中的醫書放在一邊,道:「南梁與北梁一事,你可知道?」

  薛吟點頭道:「臣知道,南梁生異心已久,叛亂是遲早的事,臣多謝陛下替北梁平息叛黨。」

  容煜道:「平息算不上,南梁的聖女逃走了,難保不會東山再起。朕想問你,與那南梁的聖女楚七七可相識?」

  「楚七七……」薛吟聞言,垂眸思量片刻,道,「楚七七善於練蠱製毒,臣幼時與她有過交往,入燕國之後便再不曾聽過了。」

  「那你可能知道有什麼蠱毒,入體內蟄伏許久,使傷口久經不愈,泛病時會有劇痛麼。」

  「梁國的蠱術分為情蠱,毒蠱,幻蠱,無論哪種發病都是劇痛不止。陛下既是在沙場上,毒蠱與幻蠱更為可能些。」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