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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著去。」

  小姑娘口氣不小,燕國皇城之大,可不是走著去就能看完的。容煜笑了笑,默許了這個想法。

  兩人從太醫院出去,向東走。

  阿四在後頭跟著,同行的還有一些內侍和丫頭。

  黎國在西雲以南,奇珍異草是不少見的。

  容煜思量片刻,把折蘭使者帶去了百獸園。

  宮裡的百獸園,原是除了鸚哥兒、孔雀之類再沒其他的。這些年來樊將軍送賀禮倒是填補了不少。

  吊睛白額虎,雪貂,墨狐……

  北方的,南方的,應有盡有。

  折蘭看著鐵柵欄後的吊睛白額虎,驚嘆道:「好壯的老虎,被養在園子裡還這麼有精神。」

  說著便將手伸進了鐵欄之中。

  遠處的老虎聽見動靜直接竄了過來。速度很快,雖然被養在園中,但比人要快上許多。

  折蘭即刻收回手,那老虎撲了個空,在鐵欄內扒拉了幾下。

  容煜眯了眯眼睛,覺得折蘭這個反應和膽識不太像是普通人。

  便是宮裡的馴獸師,也是不敢輕易招惹這對老虎的。

  他的目光落在折蘭的手上,十分修長的手指,虎口處是厚厚的繭。能做使者前往燕國的,一定有些功夫在身上。

  身後傳來一聲長嚎。

  容煜回頭,十四邁著優雅的步子走過來。

  「這是……」折蘭看著地上的大白狗若有所思。

  容煜道:「是殿中養的狗,性子溫順的很。」

  「狗?」折蘭看著地上的狗,心道這哪裡是只狗,分明是只夾著尾巴的雪狼。

  容煜把老虎關起來,居然放任一匹狼在自己的宮闕遊走。

  可真是……有意思。

  似乎是察覺到了折蘭的目光,十四抬頭看了折蘭一眼,然後把腦袋低下舔了舔容煜的手心,十分溫順的哼了一聲。

  「帶它回去罷。」容煜道了一聲,過會兒該下雨了,十四最愛乾淨,髒了身上的毛,要嚎好一陣子。

  身後的阿四道了聲是,拽了拽十四脖頸上拴著的鈴鐺。

  十四會意,這才離開了容煜跟著阿四。

  ·

  大半天的時間容煜都在陪著折蘭。

  折蘭的性子直爽,人很開朗,兩個人不深交,相處也算融洽。容煜是個喜歡看人長處的人,折蘭身上的小毛病並不會入眼。

  晚間別分,容煜送走折蘭自個兒回了宣華殿。

  皇帝大半天都陪著一個女使者的消息傳了滿宮,自然也傳到了宣華殿。

  「我聽說這個女使者漂亮的很,與陛下郎才女貌……」

  「什麼郎才女貌,穿的那樣少,實在有傷風化!」

  兩個丫頭坐在殿外的石階上說著閒話。

  修長的手指落在十四的尾巴上,江逸白的眸子暗了一暗。

  使者,哪有使者整日裡纏著皇帝逛皇城的使者,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手上的勁兒大了些,十四被攥的尾巴疼。嚎了一聲,從江逸白懷裡竄了出去。

  容煜正巧進來,十四竄的快,直接撞到了容煜腿上。

  「這是怎麼了,急匆匆的。」容煜蹲下身子,摸了摸阿四的腦袋。

  十四暈乎乎的嚎了一聲。

  江逸白沒有看容煜,只將桌上的筆拿起來,在紙上寫畫著。

  容煜沒有打擾他,過去看了一眼,小孩兒正在畫雪景圖。

  「手要往上一下,握著這裡……」容煜的手剛落在江逸白的手上,驀地腕上傳來一陣痛。

  像是沿著經脈,直通入五臟,容煜驀地鬆了手,伏在案上喘著氣。

  是蠱蟲。

  江逸白顧不得其他,起了身將容煜扶住,「如何?」

  容煜搖了搖頭,人已經疼得直不起身來。也不知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厲害,蟄伏這麼些天才發病。

  江逸白將他扶到榻上,容煜的手扶在床欄上,臉上瞬間沒了血色。

  阿四已經去請太醫,江逸白心下著急,一隻手搭上了容煜的手腕。

  腕上的細布掙出些血來,明明是不深的傷口,居然到如今都不曾癒合。

  容煜疼得厲害,卻也沒什麼辦法。這兩日都是待在宮中,原是不該出問題才是。

  江逸白看著容煜,仔細思量著,忽在想到一個人時目光滯了一滯。

  南梁,大燕以南,梁國以北……

  「小殿下,張太醫來了!」阿四的聲音傳到耳邊。

  江逸白即刻起了身,為張翎讓出地方。

  張翎放下身上背著的藥箱,為容煜把脈,片刻後才道:「不知是何緣故,蠱蟲在體內躁動起來,敢問陛下今日午後去了何處?」

  容煜道:「太醫院,百獸園,還有沿途的幾個宮闕。」

  張翎思量了片刻,道:「這些地方該是無事的,臣這裡有丸藥或許可以安撫躁動的蠱蟲。」

  張翎說罷從箱子中取出了一個瓷瓶。

  漆色的小丸藥入口,帶著些甜甜的味道。

  過了許久才覺身上好了一些,可手臂上仍是帶著些痛癢之感。

  「驅蟲之藥何時可以制好?」江逸白問了一句。

  張翎道:「太醫院正在研製,院內有關蠱蟲的記載太少,需得等著時日。」

  「無妨……」容煜道了一句。

  既有安撫蠱蟲的藥物,那便可以等上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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