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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內院的密信傳到裴府,假扮譚杏兒的華小憐當即被裴家遣出了裴府。其兄長所收的銀兩與宅子也一併被裴家人上繳充公。

  安陽侯收拾了東西,在當日便辭官還鄉。

  裴家對安陽候府的怒火不小。容煜想了想,直接大筆一揮勾去了譚氏子孫入仕的資格,連同隨州的安陽侯的宅子一併收回。

  這些都做完了,才算是安撫了裴府。

  容煜看著從前內院遞進宮來的密信,覺得安陽侯也算是有點子善心的人,往來都是銀兩問題,倒是不曾動過人命。舐犢情深,也不忍用自己的女兒做賭注。

  只可惜善心是有,忠心卻蕩然無存了。沒有忠心,又做哪國的臣子呢。

  密信被悉數丟進炭火盆里,容煜坐在殿前抬眸看著殿外的景色。

  雪花向下落,炭盆里的火星卻帶著燒盡的灰向上卷。

  .

  幾個月的重負,如今才算是放下了。

  裴印堂洗脫了「罪名」,心下卻並不高興。這他是這麼多年來,頭一次覺得,原來有時候飛來橫禍是這麼容易。

  襄王府,身著玄色衣裳的男子抱著懷裡的貓,歪在竹椅上看著屋外的雪。

  裴印堂嘆道:「那安陽侯當真是個詭計多端,心狠手辣之人。」

  這些日子可害苦了他,日日被自個兒的父親罰背聖賢書不成。大街小巷,還有不少乞丐和說書的編排他。

  什麼金玉其外,敗絮其內,欺辱良家婦女之類。更有甚者,說他玷污了容瑰公主,皇室為保顏面才將公主下嫁。

  流言蜚語,最能毀人,這些個莫須有的事,愣是讓百姓把他裴三公子從前立下的功勞悉數忘卻了。

  實在可怕。

  坐在竹椅上的人聞言,輕笑一聲,懶懶道:「心狠手辣,他還配不上。」

  「如何作講?」

  造了這些個證據誣陷他,還不夠心狠嗎。

  襄王將懷裡的小貓兒放在地上,沉聲道:「隨便找個懷有身孕的青樓妓子就想萬無一失,這種想法太過蠢鈍。你該慶幸,若是他狠下心來,用自己親生的女兒做賭注,到時候再來個一屍兩命。小皇帝最喜歡那些個情深義重,你如此薄情寡義,他該怎麼看你?」

  「這……」

  裴印堂聽到此處,額間冒出許多冷汗。

  這事兒打從一開始,容煜就是相信他的,不然也不會用最寵愛的公主替他解難。

  可若事情真如襄王所說,只怕再不會有人信他。

  如此說來,這人做事尚存一絲心軟,這樣的計策大概也遠非他一人能想出來。

  恐怕……

  不是只安陽侯要害他。

  「不說了,都過去了……」

  寒風卷著落雪,吹進廊下。裴印堂看著圍在火爐旁取暖的黑貓,突覺渾身的冷意。

  第25章

  安陽侯府的事暫且放在一邊,內院的事才是真正讓容煜頭痛的。

  雖說內院的人並不能遍布各個角落,可是發生這樣的事,不該沒有察覺才是。

  一定是哪裡出了錯。

  容煜想了許久,最後顧雲開導他別太較真。內院的人是很仔細,但是也不能扒開青樓里的每一間屋子去查,這種地方有失誤再正常不過。

  容煜姑且信了這個說法。

  不過青樓酒肆這種地方確實是個問題,總不能收買了各個地方的老闆,弄得百官人人自危也不像話。

  「不想了,朕去看看江逸白。」

  顧雲聽見這話,挑了挑眉。

  得,勸了一個晚上都沒用,小孩兒什麼都沒說就解了容煜的煩惱。

  這比親兒子都親。

  .

  棋技,劍術,兵法,醫書。

  江逸白平日所學,都是容煜按著自己的規制來的。

  容煜自己沒有孩子,可在養孩子這方面是很有天賦的。宮裡頭的傳言他也聽過,能被自己指點的人,日後不是總領,就是總管。

  阿四,顧雲,柳暮雨……沒有一個讓他失望。

  他很期待,會不會有比這更厲害的。

  這幾日小孩兒的身姿越發挺拔,裴印堂收拾好府上的事便來指導江逸白學劍術。

  小孩兒很聰明,學的不慢但揮劍之間總帶著些病氣。

  「咳——」

  一陣咳嗽讓手中的劍抖落在地上。

  「小殿下……」丫頭明然走過去,將張太醫調製好的藥包塞進江逸白的手裡。

  江逸白道了聲謝,將藥包放在自己的鼻尖。

  坐在遠處的人聽見動靜,緩緩睜開眼睛。

  餘暉斜進小亭落在人臉上,整個人都像是度了一層光。

  容煜起身,走到江逸白的身側。

  小孩兒這個年紀,又病懨懨的,想來握不穩劍。

  「慢慢來,不著急。」

  容煜對他總是很隨意的,給他最好的,又叫他順其自然。

  江逸白攥緊了手裡的香囊,靜靜看著地上的劍。

  容煜俯身將劍撿起來,仔細看了看,道:「這劍太沉了,趕明兒叫內府給你造個秀氣些的給你。」

  他說罷,一揮劍掃起了地上的落雪。

  今日不曾下雪,這一劍就好似下了一場。

  容煜的劍術是幾位老將軍指點出來的,沒有偏向哪門哪派。私下裡練劍,劍氣肆意,揚個落花飛雪,漂亮的很。若是在沙場上,便求個快字,敵人未見長劍出鞘,殷紅的血跡便已經沾染了劍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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