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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煜得知這些消息後,跟他說要不了五日,真正的譚杏兒就會自己現身。

  為了這一句,顧雲幾乎不吃不喝的守在安陽侯府的房頂上,守得他都快麻了。

  他有時候會懷疑容煜這麼肯定,到底是從哪裡來的自信。

  就在心中的懷疑剛剛冒出頭時,初一天還未亮,有馬車從侯府偏門駛向了城東。

  「嘖,臉疼。」

  顧雲眯了眯眼睛,跟著馬車向城東去。

  .

  宣華殿,一夜的喧鬧過後,心下有些莫名的空乏。

  容煜昨兒晚上左推右擋,才擋下了臣子們敬的酒。

  不得不說,酒當真不是個好東西,端王多喝了幾杯,就把王妃任玉盈的刁蠻任性數落了個遍。

  王妃是滴酒未沾的,聽見這些臉色難看的很。一套閨房之樂下來,只怕端王的身子今日是不能進宮請安了。

  江逸白靠在矮榻上睡得正沉,昨兒晚上小孩兒和阿四下了一夜的陰陽棋,想來困得不輕。

  修長的手指在枕畔摸索,終於在縫隙之中發現了玉佩。

  容煜鬆了口氣,正準備將玉佩系在腰上,手中的掛繩一脫,玉佩落在地上滾了出去。

  聲音驚動了矮榻上的人,江逸白睜開眼,便看見容煜俯身在撿玉佩。

  江逸白記得,這件玉佩容煜是從不離身的。看起來成色確實好,可燕國皇宮裡什麼樣的寶貝沒有,能如此看看重,必然是背後有什麼情誼在。

  「喲,陛下。」阿四也醒了過來,他走到容煜身側看了玉佩一眼,道,「您放下就是了,奴才送到內府,叫他們給您做個新的換上。」

  容煜將手裡的玉佩擦了擦,放入袖中,道:「不必送過去了,叫她們隨意做個繩子送過來就是。」

  「也是,奴才這就去。」阿四言罷,即刻整理好衣裳,離了宣華殿。

  果然有問題。

  江逸白的目光落在容煜身上,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晚,容煜醉酒後念叨的「玉卿」兩個字。

  玉卿,這個名字可男可女,也不知到底是什麼人。

  思量間,有人闖入了宣華殿。

  容煜抬頭,只見顧雲肩上扛著個年輕女子進了內殿。

  「陛下!」語氣中帶著些喜氣,整整五日的守株待兔,總算是有了收穫。

  顧雲將肩上的女子放在一側的矮榻上。

  容煜問他道:「這位。」

  「便是真正的譚杏兒。」

  顧雲說罷,從懷中取出一件東西。

  一個木蘭花樣的小玉牌落在眼底,晶瑩剔透的,後頭刻著一個「婉」字。譚杏兒的母親,正是名為若婉的琵琶女。

  把東西交給容煜,顧雲這才坐下來。

  丫頭銀月為他倒了杯水,顧雲一飲而盡,喘了口氣放才道:「錯不了,這是她母親在玲瓏坊的玉牌,也是她認安陽侯時用的信物。」

  容煜猜的沒錯,嫁到裴府的那位譚杏兒果然是冒名頂替的。

  真相就在眼前,本該令人歡喜,可容煜卻什麼表情。

  「宣安陽侯進殿罷。」站著的人緩緩道了一句。

  阿四不在,守在門外的若水便即刻把消息送去給了阿四。

  .

  大年初一,守歲之後要用一頓豐盛的早膳。

  安陽侯剛坐在桌前,就收到了傳召的旨意。

  初一早上就這麼火急火燎的把人召進宮,必然不是領賞去的。

  安陽侯看了正妻一眼,叮囑道:「照顧好孩子們,等三兒回來,告訴她不要亂跑。」

  「是。」

  安陽侯這才起了身,跟著阿四出去。

  明安殿前的落雪已經掃盡。

  容煜等了許久,桌上的熱茶已經換過一次。

  若水進來稟報,說阿四已經帶著安陽侯等在殿外。

  容煜點了點頭,「宣。」

  「宣安陽侯覲見——」

  若水這聲是阿四教出來的,即便是人不一樣,喊法始終沒什麼不同。

  容煜聽見這一聲,還以為是阿四的聲音。

  站在殿外的阿四聽見若水,撣了撣搭在胳膊上的浮塵,回頭道:「走吧,安陽侯。」

  安陽侯沒有言語,深吸了一口氣,才邁了步子往明安殿偏殿去。

  這是前些日子容煜召見裴印堂的地方。

  「安陽侯認得此物吧。」容煜將雙鴛鴦玉佩放在案上。

  「認得。」這是他當日狀告裴三公子的證物,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貼身的衣物。

  「那,此物呢。」

  晶瑩的小玉牌往桌上一放,安陽侯即刻變了臉色。

  玲瓏坊的小玉牌玉質獨特,用的是沒有雜質格外通透的玉料。不是什麼名貴東西,但刻紋獨特尋常人輕易仿不得。

  「陛下,此物是……」

  「此物是什麼,原不用朕告訴你罷。」容煜道了一句。

  安陽侯即刻跪在地上道:「是賤妾之物,不知為何到了陛下手中。」

  「不知為何?」容煜笑了一聲,索性把手裡的玉牌扔到了地上,「天子腳下,能如此魚目混珠,安陽侯本事不小。」

  「陛下何出此言……」

  「何出此言?」容煜垂眸看了伏在地上的安陽侯一眼,問道,「安陽侯可認識余香閣墜崖而死的華小憐?」

  安陽侯愣了一愣。

  容煜接著道:「在余香閣將裴三公子放倒,再用假死的華小憐冒充譚杏兒,與三公子度了春宵。安陽侯此次入盛京,就是為了打這個算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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