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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句虛情假意的話說的十分響亮。

  明眼人都瞧出來不是湊巧,是早有情義在其中。更明白的,便知道此事與安陽侯府脫不開干係。

  郎有情,妾有意,算是皆大歡喜。

  今日這壽宴還是裴三親手操持的,人都瘦了好幾圈。

  一生一世一雙人,太后最喜歡聽這些個濃情蜜意的話,一高興,所幸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一對兒金童玉女賜了婚。

  前半場忙著祝壽,後半場就是忙著恭喜裴印堂與容瑰郡主。

  人群里唯有安陽侯格格不入,一人默默飲酒。

  若不是安陽侯有妻女,容煜都覺得,今日安陽侯的此番作態,是為了裴三娶妻而黯然神傷。

  殿上的人笑了笑,靜靜看著底下的百官。

  江逸白的目光落在裴印棠身上。

  前朝的事是不允許傳到後宮的,但通過阿四的隻言片語江逸白大抵知道前因後果。

  利益往來,皇室中沒有什麼情投意合。

  空籌交錯,歌姬和樂師的聲音不絕於耳。

  晚些時候太后先回了寢宮,容煜留下來給幾位大臣們說了會兒體己話。

  裴印堂起了身,端著杯子給容煜敬酒,謝他多年來對裴家的看重。

  容煜本不打算飲酒的,不過看裴印堂這一臉強顏歡笑也就沒有拒絕。

  三公子不容易,此番娶妻也是為了能查清安陽侯的事。

  三兩杯酒入腹,喉中燒的厲害。

  容煜沒多少酒量,一點點就足以上頭。

  臉上泛起了些薄粉色,容煜看著裴印堂的目光有些恍惚。席間的舞姬也再沒有多少心思去看。

  待眾大臣離去,容煜在桌上趴了好一會兒才起了身。

  阿四正打算扶著,容煜甩開了他的手,含糊道:「朕沒醉,不必跟著,你去殿裡找找朕的玉佩。」

  說罷,人就踉蹌著出了壽安宮。

  廊間燈火昏暗,容煜定了定神,分辨清楚了,才往宣華殿的方向去。

  一路吹著冷風,緩解了不少身上的燥熱。

  恍惚之間看到了宣華殿的宮燈。容煜走進去,拐了許久才到了殿門口。

  大門是緊閉的,容煜推開門往內殿中去。

  江逸白是跟著太后一起提前離開的,陪太后說了會兒話才回到宣華殿。

  人剛從藥池沐浴回來,剛換了寢衣,便聽見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江逸白以為是若水取炭回來了,只低聲道:「內府的炭好,原是不用日日去拿的。」

  話音剛落,便瞧見容煜紅著臉進來。

  「陛下……」江逸白蹙了蹙眉,往後退了幾步。

  容煜只當是自己的地方,揉了揉腦袋往榻上去。

  江逸白閃了一閃,容煜直接坐到榻上倒了下去。

  這是喝醉了,江逸白走近看了看。

  容煜一邊解衣裳,一邊嚷道:「阿四,吹燈。」

  阿四自是不在的,這會子還在路上找人。

  容煜平日裡清醒,醉起來就難說。喝的多一些便直接睡過去,喝的少一點,話便異常的多。

  他覺出來四下仍是大亮,便勉強撐起身子自己去熄燈。

  外袍解了一大半,裡衣也松松垮垮的。

  往日裡沒仔細瞧過,今日才得以細細端詳。

  容煜的樣貌不比那些個質子要差,原本如炬的眸子渙散了些,上挑的眼尾因為酒氣帶著些桃色。

  人生的白,酒意體現在身上便愈發明顯。紅唇翕張,沒骨頭似的人,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站定身子。

  「我來吧。」江逸白看他走的費力,便親自走到燈畔,吹滅了臨近的燈。

  燭火照亮的屋子,熄滅一盞便少了許多光。

  容煜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榻上,卻並沒有躺下,只坐在塌邊定定看著江逸白,「阿四,朕餓了。」

  「……」

  這人的要求還挺多。

  江逸白從柜子里取來吃剩的點心,放在塌邊,「吃吧。」

  「嗯……」容煜哼了一聲,伸手去拿。

  江逸白坐在凳子上看著眼前的人,忽然眼睛亮了一亮。他突然明白,為什麼黎國的君王想要留容煜在黎國做質子了。

  往日裡容煜高高在上,不曾有人敢說過什麼。如今看來,這人的肌膚生的白嫩嬌滑,倘若真臨幸了宮裡頭的哪位,吃虧的指不定是誰。

  第17章

  容煜渾然不知自己正在被人打量,吃過東西後便將盤子推到一邊,看了一眼遠處的人。

  目光散亂,醉眼迷離,其中風情非言語所能定論,也遠非畫筆所能勾勒。

  他往後坐了坐,靠在牆上抱住自己的雙腿,呢喃道:「朕想念父皇了,你沒有見過朕的父皇,他是個很好的人,對百姓和臣子們都很好。可惜性子太善,對旁人沒什麼戒備心……」

  聲音軟軟糯糯的,帶著些委屈。

  江逸白覺得今日是撞鬼了,面前的是容煜本人沒錯,可所做的事,實在有損君王之威。

  哪有一國君王會哭唧唧的,說自己想念父王呢。

  「你……」

  江逸白此前只聽人說,大燕的君主是個戰無不勝,殺人如麻的煞神。今日這般,反差實在太大,難道平日裡的威嚴,都是端出來的架子麼。

  容煜坐在榻上,自顧自說了好些話。

  什麼想吃母后做的栗子酥,想聽南嶺畫舫上姑娘們彈的琵琶小曲兒,想見一見從前獵場放跑的小鹿,想養一隻毛色雪白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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