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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在後邊的是刀光劍影,遲音剛反應過來便看到姜松身旁的人們,舉著刀劍,斬向他們。

  宮門外亮著有些刺目的陽光,田進帶著遲音快速閃身,離著那宮外的陽光越來越近。可惜,那刀光更近。遲音心裡一片慘澹,眼瞅著刀劍近在咫尺,近得遲音甚至能聽到利刃劃破空氣的破空聲。

  最終還是難逃一死,遲音身體怕得睫毛髮抖,心裡卻早已經蒼寂無波了。只能咬著唇,對著帶著他跑的人嘆道。「這又是何苦跟著我死呢?」

  「殿下放心,便是死,也是我先死。」田進乾脆笑笑。電光火石間,猛地一彎身躲過迎面的刀,借著還未停下的勢頭,帶著遲音貼著地面往前摔去,然後一轉手,將遲音狠狠推了出去。

  遲音只感覺到這人在落地之前將他狠狠地推向陽光下。他們倆的身體便像墜落分開的風箏,倏然直直落下,分道揚鑣。

  只是一個迎著太陽,一個硬生生奔向斬向他們的刀。

  宮門近在咫尺,遲音臉著地的瞬間抱住了自己的頭。胳膊狠狠摩擦在堅硬的地板上時火辣辣的疼。顧不得身體跌落下時的鈍痛,忙不迭地爬起身子向門口跑去。卻是一眼都不敢看那喧囂又混亂的後方。

  機會是田進拿命換的,他不能浪費。

  「你還想跑?」身後傳來姜松猙獰的吼聲。

  遲音一個瑟縮。不管不顧地仍然向前跌跌撞撞跑去。

  門口近在咫尺,乾清宮門倏然開了,一群身著勁裝的人如魚貫入,快速把持著宮門口,硬生生地逼走進去,將裡邊的人團團圍住。

  「臨危受命,臣沈落代賢王沈明河接旨,護駕來遲。」

  為首的人衣服還染著血,大跨步走進來,朗目星眉,從容不迫喊道。

  遲音一愣,在混沌間乍然清醒過來。待到真真切切看清了來人,才腿一軟,整個身子跌落在地上。

  他們得救了。

  第6章 有仇

  誰不知道,賢王沈明河最引以為傲的就是沈家的一雙眼和一把刀。那雙眼睛叫沈信,可以通世事,曉朝堂廟外秋毫之變,哪怕沈明河不在京城也能洞悉一切。那把刀叫沈落,但凡刀懸於外,便能瞬息奪人性命。

  現在沈落來了,那便說明他賭對了,沈明河就在這宮中。一想到這裡,遲音心裡一慟,再不知道是什麼感覺。

  興仁興讓沈明河,這詞兒說出來遲音都心虛。希望沈明河聽到別笑出聲兒。

  遲音記得,他和沈明河細想來是有仇的。只是虛幻半生,人已作古,要說什麼仇什麼怨,倒不是一個個一樁樁那麼分明。

  只是接下來的日子,他願意給沈明河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

  ……

  姜松死了,死的極慘。

  遲音從昏睡中剛醒便聞到一股子血腥味兒,剛發現自己睡在乾清宮的寢殿裡,抬眼便看到立在他榻前的沈落。提溜個人頭,血順著斷了的脖子跟像是碎珠子一樣掉下來,隨著沈落的擺動淋漓得到處兒都是。

  「這人死不足惜,殿下看,如此處理可還行?」沈落咧出一口白牙,說著還把手裡的人頭當玩意兒般邀功晃了一晃。

  「一般吧。」遲音從榻上坐起來,光潔的腳剛踩在地毯上便被沈落惡趣味地淋了攤血,讓他不由得眉頭一皺,腳下一頓,只坐在榻上再不下去了。

  「就這?殿下您看看,這人頭可是您舅舅姜松。」沈落怕是沒想到遲音會這麼淡定,挑著眉晃蕩那死都不瞑目的人頭,若不是遲音那帶著嫌棄到可以殺死人的眼神,他怕是想把這東西懟到遲音臉上。

  沒看到意想中驚慌失措的表情,沈落有點不甘心。

  「不過是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沈大人與其在這兒杵著,不若問問賢王殿下,為何旨都領了,卻還不來見本宮,替本宮匡扶社稷。」遲音剛起床便聞著那刺鼻到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心情著實不太美麗。晃蕩著沾著血的腿,嫌棄地用腳背在床邊把血蹭乾淨。

  率先破開皇宮大門的沈明河沒來。

  在沈家軍占領皇宮,姜松伏誅,連著叛亂都被處理乾淨之後。

  他還是沒見到這輩子的沈明河。

  遲音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按道理來說,這輩子自己冒著生命危險送了他那麼大個人情,他豈不該早早來與他虛與委蛇一番?所謂趁熱打鐵,這個時候正是該沈明河穩住局勢的時候,哪怕虛情假意也得和自己裝出濃情厚意的樣子。

  可沈明河沒來。

  「讓他替您匡扶社稷,殿下您可是認真的?」沈落嗤笑一聲,俊朗的臉上現出絲玩味兒來。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不就是個半推半就,互相曲意逢迎的事兒嗎?」遲音抬起頭來,露出了個頗為敷衍的假笑。

  「那倒是。」沈落突然朗聲大笑起來,將姜松的頭隨手扔下。那頭便骨碌碌地滾到了一邊,留下一地泥濘的血。

  「殿下想得倒是通透。只不過,莫怪小的不提醒您,我家王爺脾氣不大好,您這般和我說話就罷了,還是莫要到王爺面前惹他生氣。最好平日裡離他遠一點。」

  「哦。」遲音木木回答道。心道最後這句話才是沈落來找他的重點。

  可惜,關他屁事?

  這輩子,他有所有的時間來親自了解這個人,幹什麼要聽別人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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