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三章 苦中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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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拾一抿嘴,聽他說這句話,只是呵笑一聲,微微搖搖頭,「王爺心懷大義,我怎能說什麼,只是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個好歹,我往後該何去何從呢?」

  那時候的場景,像是夢魘一般,根本讓她無法走出來,只要一閉眼,就覺得惶恐,心有餘悸。

  「你曾經答應我不會將自己的性命搭上去,只可惜你食言了。」

  林拾一緩了緩情緒,冷漠不已,聽赫煜寧的口氣,倒像是在責怪自己。

  可她無法過去那個坎,只覺得恐怖,頭一遭這樣擔心一個人,反而是被人覺得多管閒事?

  猛地甩開赫煜寧的手,微微用了幾分氣力,表示自己的怒意。

  赫煜寧一怔,心下竟有些沒了主意,斟酌了半晌,也不知道該解釋自己的想法。

  能在這個場合吵架,卻也讓林拾一自己都有些納罕和詫異。

  雖然不合時宜,可是心頭卻不由自主地讓她覺的不舒服。

  見赫煜寧不說話,林拾一隻當他無話可說,氣的一甩手就轉而離開了。

  大步流星地跑了許久,才停下腳步,回過頭去見赫煜寧沒跟上來,不只是慶幸還是失落。

  她只能蹲在路邊,一面思忖著自己的心思,一面說服自己不該再生氣了。

  「喲,沒想到你們二人還能吵架。」

  正當時,卻忽然見前頭傳來嘻嘻的笑聲,抬眼看去,正見赫煜夙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掀開了馬車帘子,哂笑著看著他。

  他一天就呆在馬車上頭,赫煜寧給他封住了身上的穴位,事到如今,他也無法用力,只能老老實實的躺在馬車上。

  「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林拾一不悅道,站起身來,擦了擦眼角,走上前去一把蓋住了車帘子,「你都自身難保了,還這麼多嘴!」

  「反正朕已經看透了。」赫煜夙卻冷冷一笑,翻了個身子,感慨不已,「只是可惜啊,那龍榻舒服,以後再也不能躺著了。」

  「你還真會苦中作樂。」林拾一冷哼一聲,也不知是該嘲笑還是要讓他閉嘴,臨到末了,正準備下手讓他趕緊暈過去的時候,卻聽赫煜夙幽幽的聲音傳來,「你們女人真奇怪,不過容朕想想,你們女人……又有什麼重要的?若是江山和你擺在眼前,他一定是選擇江山,不然怎麼可能會願意搭上自己的命,也要換平王那個小子的命?」

  他聲音緩緩,反倒是慢條斯理,就好像眼前人才是那個被桎梏之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在旁邊說風涼話的無關緊要的人。

  手緊緊地捏緊了車簾,林拾一咬牙,盡力保持著心中的怒火,卻還是微微抽動著嘴角,低沉了嗓音,「你少挑撥離間,當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赫煜夙不屑地笑了笑,又扯開了車帘子,那雙幽暗的眼睛流轉著幾分陰邪,「朕有這麼多女人,還會不知道你們的心思?赫煜寧壓根就沒有將你放在眼中,他欠了平王一條命,遲早也會還回來,他答應你的什麼山盟海誓都是廢話,因為——朕也時常這樣說,到最後該賜死的就賜死,還不是一個樣?」

  雖然他可惡,可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竟然讓林拾一驚覺有些道理。

  她猛地搖搖頭,不敢在讓赫煜夙說什麼了,反手就要敲暈他。

  可對上赫煜夙那一雙狡黠的眼睛,竟然想要再多聽一些什麼。

  「林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身後傳來看守侍衛的聲音,林拾一猛地已經,抬起頭來。

  「你不信,你就走,你看看他追不追你。」

  赫煜夙湊上前,低聲一字一頓說此話,微微揚眉,明眼看見林拾一變了臉色,勾起嘴角,有幾分得逞的快意。

  他不好過,也要讓他們二人也不好過。

  林拾一冷哼一聲,氣的甩袖離開。

  正當時,卻見一直翱鷹從暗處飛來。

  這麼黑的地方還有鷹?想來是被燭火給吸引過來的。

  林拾一不再理會赫煜夙,徑直 走向那停歇在枝頭上的鷹,看起來還小,那鷹隼格外的凌厲冷酷,尖銳的爪子見有人走來,撲棱撲棱的,亂飛得羽毛都掉下來。

  不過連帶著,什麼東西從腳下掉落下來。

  林拾一納罕,拿起了那東西,發覺竟然是一個小信筒。

  展開吃力地看了看,那字跡熟悉,竟然是宇文釗送來的。

  這個時候他還能送過來東西?林拾一看了看左右,又不知道是哪一個探聽閣的人前來此地送信的。

  鷹隼見東西掉了,便趕緊就飛回去了,不到幾百米,就看到一人影閃過,撫摸著鷹隼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可看清楚了上頭的文字,卻讓林拾一臉色驟然一變。

  通州的州牧反了,竟然想要帶領剩餘的人去投靠西域——西域如今正在京城燒殺掠奪,州牧心中惶惶不已,又想到皇上都走了,還不如先行一步投降最好。

  還有老盛他們已經等不及了,便下了山去和州牧反抗,卻沒想到被綁起來全部都準備扔到亂葬崗上去殺了。

  林拾一心中一緊,想到老盛他們的熱情款待和周秀才那句話,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頭。

  後頭的侍衛匆匆跑來,見林拾一不知在沉思什麼,喊了一聲。

  林拾一回過頭去,輕咳一聲,恢復了神色,「我來看看人怎麼樣了。」

  侍衛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方才軍長安排事情了,屬下就先過去了,說的都是明日啟程去通州的事情。」

  林拾一頷首,瞥眼看了看夜色深沉,若是讓三軍這個時候啟程自然是不可能,更何況老盛那些人對於他們而言也不過是輕如鴻毛。

  睨眼看著飄搖的車帘子,林拾一心中一動,忽然道,「那我先行啟程,正好我也有舊友在那裡。」

  說罷,倒也不等侍衛說什麼,竟然就朝著馬廄那兒跑過去,牽著自己的馬就跑走了。

  馬蹄聲飛快,就這樣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侍衛茫然,納罕不已,回過神來,趕緊跑去了軍營之中

  片刻後,馬車裡頭,傳來了肆意的笑聲。

  軍營之中,尚且還在討論去往通州的事情,卻看侍衛上氣不接下氣的跑來。

  「林姑娘……林姑娘說她要先去通州找舊友。」

  侍衛張大了嘴,看著一眾人盯著自己,嚇得說話都被不利索了。

  「舊友?什麼舊友在通州!」

  赫梧琛驚愕了一跳,飛快地看向赫煜寧,卻看赫煜寧依舊是一臉冷淡,眉眼之中,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訝異,站起身來。

  「趕緊追過去吧!」赫梧琛走上前去,「這個時候林姐姐就這樣過去,恐怕不安全。」

  「是啊,王爺,讓屬下先追上去吧。」青羨趕忙作揖道。

  赫煜寧眉頭緊皺,半晌不說話,雙手背後,雙唇緊抿,思忖著林拾一到底為何忽然要跑到通州去。

  可是要去,也何必要這個時候一個人過去?

  這句話打斷了眾人之間的討論,一時之間,軍營裡面安安靜靜,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半晌,聽得一人不悅地咂舌,用力呼了一口氣,「哎呀,女人真是麻煩,襄王這會兒忙碌,沒有顧忌她不也是情理之中,為何要生氣?」

  顏葉站起身來,扣了扣頭,打了個哈欠,面色有些惱怒,「我先回去休息了。」

  今日他丟失了幾個得力的能手,自然心情不佳,拋下一句話,掀開帘子就走了。

  赫煜寧抬眼,看著眾人望著他幾分擔憂的神色。

  「可……王爺,方才還說到一般關於通州和京城布局的事情。」

  有將士怯怯說道,看著赫煜寧不悅的神色,壓低了聲音。

  赫煜寧深吸一口氣,不動聲色地回到了桌子前。

  「繼續說。」

  玉筆指了指桌子上的地圖,他的臉色不改,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眾人見他如此,自然也再不多說什麼,低下頭去就又恢復了之前的話題。

  夜色深沉,子時已經過去。

  一個人腳步匆匆地走向了軍營的後頭,面色冷峻。

  赫煜夙正在睡夢之中,難得自己睡得著,卻沒想到忽然冷風吹來,吹得他滿臉通紅。

  睜開眼,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掉在了地上。

  「噗通」一聲,好生疼痛。

  他齜牙咧嘴,抬起頭來,瞪眼看著前頭是什麼人,卻忽然笑出聲來。

  「你沒事打朕做什麼?」

  「你和她說了什麼。」赫煜寧想都不想就知道是赫煜夙巧舌如簧,又胡亂鬼迷旁人的心竅,「小時候別的事情不會,糊弄旁人倒是一流。」

  他氣惱不已,那時候看著侍衛就是守著赫煜夙的人,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赫煜夙嗤了一聲,有些不悅赫煜寧這樣評價他,「你自己沒本事,來和朕發火?」

  「你如果不是你和父皇巧言令色說那些話,會有如此下場嗎?」赫煜寧一把抓著他的凌空,竟然就此將他提了起來。

  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危險的氣息,帶著血海深仇地望著他。

  赫煜夙的喉頭上下滾動了幾回,他知道赫煜寧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有些不服氣,掙扎著動作,咬牙切齒,「你說個屁,是你自己愚鈍,你自己讓別人知道了你和平王交好,給了別人可乘之機!平王更蠢,為了你甘願走入朕的圈套,你兩個都是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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