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西域來犯
等到鬆口了，才一拍她的腦袋，「我是為你著想。」
「我不需要如此著想，你要是想像到時候打仗時，我站在哪裡，才是為我著想。」林拾一不悅道，齜牙咧嘴的模樣，看起來作勢就要打人。
赫煜寧啞然，沒有躲閃，將她的手握住，輕輕地吻了吻。
「胡鬧。」
他低聲道，聲音含糊，「我說過要護你周全。」
「你別和我矯情了。」林拾一攢眉，覺得好笑，又不是演戲呢，怎麼忽然說這些彆扭的話。
赫煜寧失笑，倒也覺得自己有些奇怪。
手中酥酥麻麻，有些發癢，林拾一薄唇微抿，帶著幾分害羞，低下頭去，「我說過了，我就想和你一切，不許你就這樣莫名的把我推開了！」
赫煜寧含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的辯駁。
「寧叔！寧叔！」
身後忽然傳來赫梧琛急促的聲音，他方才才解散了軍隊之中的將領，就聽說赫煜寧去了皇宮，好容易才等到他回來。
見二人正親昵地站在一處，赫梧琛尷尬地別過頭去。
林拾一輕咳一一聲，倏地閃開了身子，站在一側推了推赫煜寧，「梧琛來了。」
赫煜寧失笑，回過頭去。
「寧叔，今日桐州還順利？那裡頭的州牧有無刁難？」赫梧尷尬一笑，趕忙開口道。
雖方才在街上已經聽到將士歡呼的聲音，卻也難免擔憂。
不過糧草收穫頗豐，也正好夠得上許久。
「還好，不過就是正好遇上了西域的人。」林拾一在後頭應答道。
赫梧琛聽罷，臉色倏地一變，惱怒地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什麼？難不成是那州牧和西域的人勾結……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
「倒也不是，州牧是個沒膽子的，我們倒是因禍得福了。」林拾一笑道。
此話說的赫梧琛不明白，疑惑地偏著頭看著赫煜寧二人。
「梧琛，我有一事要交代給你。」赫煜寧並未多說，只是看著赫梧琛，忽然心頭一動。
赫梧琛抬眼，嚴肅地走上前去洗耳恭聽。
「今天晚上你便去往桐州，帶著將士去，將桐州那裡的人口排查乾淨，避免留下西域人。」赫煜寧道。
赫梧琛沒聽明白，愣了一會兒。
回過神來，臉色驟變，氣的跺腳，「寧叔，我怎麼可能離開……」
「桐州是我們下一個駐紮的地方，此地已經歸我們，如今你去，是為了我們的地盤做打算。」赫煜寧微微蹙眉，見赫梧琛如此反應，想來也明白不過就是因為桐州州牧正是林玄的門生。
赫梧琛抿嘴，知道赫煜寧此話說的不假，可是一想到自己要面對殺父仇人有關之人，心中總覺得彆扭至極。
沉默許久，他才幽幽開口，說話聲音帶著幾分不甘和無奈。
「我知道了。」
說罷，耷拉著腦袋離開了。
林拾一笑看著赫梧琛遠去的背影，心中也有幾分可憐，「你讓他去桐州，面對那州牧，當真是望他心裡扎針。」
「事到如今，他不能隱忍自己，放不下過去的情緒可不行。」赫煜寧幽幽道。
瞥了瞥月落西山，幽暗的光影陰翳，樹上傳來詭秘的烏鴉叫聲，心中微動。
翌日清晨，便聽聞赫梧琛在深夜時候就離開了，一起走的，還有薛家姐弟和一百平軍。
圖迦的將軍對於赫煜寧做出的反應很是滿意。
今日晌午，便帶著士兵，隊伍整齊而耀武揚威的在大街上走來走去，似是意圖宣誓著自己的領地一般。
林拾一打著哈欠，眼眶有些微紅，昨兒沒有睡好，一晚上就聽見赫煜寧壓抑著的嘆息，問了也不說話。
慵懶地斜斜地倚靠在門口，林拾一閒然地看將士面色嚴肅而正氣凌然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知道那些將軍打著的是什麼主意。
「我們圖迦的將軍，果真是神采奕奕，身姿非凡！」一旁圖迦的百姓笑眯眯說道，腰間別著個小鼓，正歡快地敲打著。
林拾一覺得耳朵一震一震的，勉強一笑，躲閃到了一邊，看這個架勢，圖迦的軍隊人雖然不多，卻士氣高漲。
「出門看看！」將士停在門前，回過頭去，對著身後的士兵高聲喝道。
巡邏時例行公事罷了，士兵齊刷刷地走到門口，上了城牆，筆挺地站著。
周圍的百姓見狀，紛紛圍上前來觀看，那將士在圖迦應當身份地位不俗，眾人見他，就報以熱烈的掌聲。
「看到那旁邊的鼓了嗎？」一側的百姓忽然湊上前來，洋洋得意地插著腰笑道。
林拾一睨眼看去，一臉睏倦，卻笑道，「是什麼？」
「那可是我們圖迦獨一無二的打鼓，你看那上頭的皮子……」百姓壓低了聲音，面色神神秘秘，「聽說是用少女的皮做成的……」
林拾一抿嘴，心頭覺得有些噁心，這東西有什麼好得意的？
「這個鼓錘不破，好多年了，不過只要鼓聲響起，大抵就是迎戰的時候了……」
「不好了！不好了！」
掌聲都還還沒有停下來，那百姓的話都還沒說完，就聽到士兵慌忙的回過頭，高聲大叫著，猛地敲起了上頭的戰鼓。
眾人斂聲屏氣，臉色驟變，看那士兵手忙腳亂，手中的鼓槌還未放下，就看「嗖」的一支冷箭從上頭飛上來，穩穩噹噹扎破了鼓皮。
士兵嚇得跌坐在地上，轉而趔趔趄趄的跑下來，一面跑一面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西域人來了！西域人來！」
他沒入了人群中，嚇得神色慌張，漲紅了的臉色，看起來不像說謊。
百姓靜默了片刻，抬起頭看著將士，見那將士神色凝重，站直了身子高聲喝道，「都回去關上門！都回去關上門！」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傳遍了街頭巷尾。
百姓亂成一鍋粥，開始四下奔走，大聲驚呼著，拼命地朝著自己的房子裡面擠進去。
慌亂之中，原本人山人海的街道上，瞬間便冷冷清清，空空蕩蕩，徒留下一地狼藉。
林拾一攢眉，看那冷箭穩穩噹噹地釘在上頭，心中暗叫不好。
混亂之中，跑到緊閉的大門面前，透過門縫從外面看過去。
外頭，烏泱泱一片，兵馬站在門口，手中的長劍寒光逼人，此番過來，人數頗多。
林拾一攢眉，冷了臉色，回過頭，招呼著青羨趕緊集合士兵。
一陣匆忙的布陣準備之中，卻見昨兒的將軍也都趕來，今日再看到林拾一，他的臉色是更加難看了。
「如若不是你們，我們圖迦怎麼會遭受這樣的攻擊！」
那將軍狠狠道，氣的跺腳，指著林拾一惱恨道。
林拾一不言語，知道這件事全然都是他們自己的責任。
「上馬，列陣。」赫煜寧翻身上了馬，不知從何處而來，已經換上了一身盔甲，飄搖的紅纓隨著馬兒奔走飄搖，冷冽眼神看了看一眾士兵，「開門！」
門緩緩地被打開，映入眾人眼帘的，正是千軍萬馬。
「哈哈哈，你們好大的膽子啊，竟然敢炸我的人，偷我們的糧食，還躲在這個地方，原來是當縮頭烏龜了。」為首的將士手執偃月刀，指著赫煜寧，大聲笑道。
林拾一左右張望，瞥眼看著外頭的士兵訓練有素的樣子，擔憂地看了看赫煜寧。
「我聽說襄王你是南晉之中戰無不勝的戰神，是否敢與我對陣一局？」那將軍高聲道。
「不可！」林拾一心中一驚，猛地抬起頭看著赫煜寧，面色煞白，「別去！」
此等對局，皆是你死我活的生死局，赫煜寧若是除去，便只有兩個結局。
赫煜寧神色微動，聽林拾一的聲音緊張而惶恐，側目看了她一眼。
只是千軍萬馬在即，箭在弦上，他又怎能不答應？
微微勾起嘴角，給了林拾一一個安撫的笑容，他收斂了眸光，拉緊了韁繩，騎馬走出了城門。
「赫煜寧！」林拾一驚聲高喊，三兩步走上前去想要追趕，卻被身後的青羨一把拉住了手，「林姑娘，不可！」
此番斗陣，是開戰前的規矩，縱然青羨心中也有些擔心，卻也不能阻攔。
林拾一看著赫煜寧決絕的背影，臉色蒼白，貝齒緊緊咬住嘴唇。
最終，嘗到了口中點點腥鹹的血味，才回過神來。
西域那一側，已經有士兵開始吹起號角。
將軍拉著馬頭朝前走，嘿嘿冷笑著看著赫煜寧，一身膨大而精壯的肌肉，膀大腰圓，豹頭環眼，模樣兇狠。
赫煜寧神色冷淡地看那將軍，長劍出鞘，緊緊地握在手中。
二人在中間的空地上兜著圈子，後頭，西域的士兵高升歡呼著，聲音戲謔，大抵也不是說什麼好話。
林拾一的心噗通直跳，覺得血流上涌，就連太陽穴都一股一股的跳動著，隱隱有些疼痛。
她不能就此坐以待斃！
翻身下馬，她急速跑到了將軍的高馬前頭，仰面沉聲道，「將軍，你們這裡可有硫磺！」
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一聲馬匹嘶鳴聲，眾人輕呼，見二人已經開始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