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不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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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之間,人群中爆發出了熱烈的掌聲,眾人看待林拾一的眼神皆不同往日。

  他們早先還以為林拾一做這個東西,不過就是玩鬧,沒先到竟是如此有用。

  只是這麼一歡呼,倒是讓林拾一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擺了擺手,便湊上前去,走到小孌身邊,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殿下說要找你們。」小孌輕聲說道,看著周圍,說此話時候,面色有些凝重,「你還是小心些吧,如今朝中那些大臣們越發反對起來了。」

  林拾一攢眉,沉沉地點點頭。

  她早該想到有這個時候,畢竟皇子到底還是皇子,並未稱為國王。

  她同赫煜寧沐浴更衣之後,便朝著皇宮而去。

  入夜的皇宮中,沒有南晉皇宮一般的燈火通明。

  冰冷的大理石迴蕩著輕微的腳步聲,清脆短促。

  陰暗的廳堂沒有一人,就連守門的侍衛也不曾有。

  環繞著廳堂之上而去的樓梯,兩側連著走廊,緊緊貼著的夜明珠和琉璃宮燈,發出悠悠的光芒。

  二人循著道路,又回到了皇子的房間。

  不同的是,皇子房間中,燈火通明,中間偌大的桌子四周,擺放著楠木椅子。

  南木椅子上,正坐著幾個面容刻板而嚴肅的大臣。

  為首的臣子面色凝重而深沉,一半臉色被隱匿在陰暗之中,看起來尤為詭異。

  他筆挺著身子,一雙幽深的眼睛像是貓眼一般,帶著警惕。

  見林拾一和赫煜寧進來,大臣瞥眼看去,面色凝重而閃過一絲戾氣,又挺了挺腰板。

  林拾一第一眼看那大臣,就覺的他的臉方方的,就連鼻子嘴巴,看起來都是有稜有角,格外方正,一股浩然正氣上身。

  周遭的幾個將士,都被這人的氣焰給壓下去了。

  「看起來是個不好對付的。」她壓低了聲音,低聲對赫煜寧說道。

  赫煜寧緊了緊林拾一的手,繼而抬眼,腳步平平,淡淡的眸光中,並未流露出敵意,也沒有流露出熱切,只是悠然地走在椅子上,緩緩坐下。

  將軍有些訝異於赫煜寧如此態度,他本以為,赫煜寧應當是感恩至極,圖迦給了他們軍隊這個地方。

  眾人坐定,緘默了半晌,見皇子低著頭正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珠,面色有些尷尬。

  許久之後,悶悶咳了一聲,抬起頭來剛想開口,卻見那大臣先行一步,搶了他的話頭。

  「早就聽說,南晉有個戰無不勝的襄王,如今一看,原來真是如此。」

  他說話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言語雖然恭敬,語氣倒也沒有多少恭敬的意味。

  「多謝。」赫煜寧頷首,淡淡道,「將軍亦是器宇不凡。」

  「襄王,林姑娘,本王昨兒就聽說你們找工匠做什麼獨輪車,今天遠遠看著,當真是個寶貝。」皇子聽話頭不對,趕忙回過頭去,笑著看著林拾一,不過說起此話來,還真的露出了幾分好奇,看著林拾一,拍著手咂舌,「難不成你們中原人都是這般聰敏?」

  「殿下若是喜歡,工匠已經有了圖,到時候做出來就是了。」林拾一笑著說道,見皇子如此溫和,心中也鬆了一口氣,「也當是殿下幫忙的謝意。」

  「謝意?就這些?」身後有個將士噗嗤一笑,言語譏諷,「還真是『大禮』。」

  林拾一面色一變,驟然回過頭去,陰冷的眼掃過眾人,準確地落在說話的人身上。

  大臣攢眉,見林拾一神色如此,心中一動,「別多說話。」

  他回過頭去,肅穆地看著林拾一,硬邦邦地開口,不知是在同誰說。

  大臣說話有些生疏,應當不怎麼會說京城的話,林拾一聽起來有些彆扭,卻還是能夠聽出大臣口中的敵意。

  赫煜寧依靠著椅子背,抬頭看著大臣,雙手鬆散地捶落在腿上,靜靜地等候著,大抵也就猜出了他要說什麼。

  「殿下,這件事情,你說不出口,可是臣必須要說。」

  大臣側目,看皇子依舊拿著琉璃珠傳,面色閃過一絲尷尬,一字一頓道。

  「許卿,本王只是覺得這件事未免……」

  「陛下雖然生病,可到底我們還是要聽從陛下的話!」 那許卿打斷皇子,根本就不想讓他說話,加重了語氣。

  「你說你說。」皇子的口氣緩了緩,無奈地開口。

  林拾一眼珠一轉,倒是有些可憐這個皇子了。

  「襄王,這件事情,想來你們不會不知道,如今西域與你們南晉大戰,大肆聯合周邊的族群,我們不願意同西域的人扯上關係,所以早就關閉了城門,如今西域的人在找你們,你們一直躲在圖迦,難免讓我們引火燒身。」

  許卿說話直來直往,倒也免去了拐彎抹角,聽起來去也不好聽。

  林拾一面色閃過一絲不郁,可也知道許卿所言正是,只能別過頭,借著那幽光帶著的陰影處,擋住了臉色。

  赫煜寧頷首,並未多言。

  「我就閒話不多說了,王爺,你們趕緊離開,切莫將災禍帶到圖迦之中!」

  許卿拔高了聲音,不知為何,忽然站起身,那強硬的身板,將椅子坐的都變形了,站起身來的時候,還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

  他看赫煜寧依舊冷淡的神色,心中只覺得奇怪。

  不僅僅奇怪,還覺得有些惶然。

  一個人若是面不改色,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者——不好對付!

  「罷了罷了,許卿,你們看到如今這個襄王的軍隊也還沒有休整好,不過才幾日罷了,你實在是太過擔憂了。」皇子擺擺手,見許卿忽然激動起來,唯恐弄得難堪。

  許卿睨了一眼皇子,卻看起來並不害怕他,也不怎麼尊重。

  只是硬邦邦的開口,冷哼一聲,「殿下想和南晉打好關係,也不至於將我們圖迦整個都拱手讓出去!」

  「將軍真是會說話。」林拾一冷哼一聲,涼涼道,心中憋著一股氣,只是也沒地方發出來,終於忍不住。

  「我們過兩日便離開。」赫煜寧開口,冷然的話語掩蓋了林拾一的嘀嘀咕咕。

  林拾一一頓,有些訝異,回過頭去,莫名其妙看著赫煜寧。

  赫煜寧雙手握著椅子,微微用力,繼而站起身來看著將軍,修長的身影垂落在地上,在搖曳的燈火之中,黑白分明的衣服上的雲騰,尤為鬼魅。

  「你所言甚是。」許卿沒想到赫煜寧會如此爽快的就答應了,看著他平靜的臉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方才還想著十八般武藝用上,甚至還想著會和赫煜寧打一場,所以才叫了這麼多屬下來,卻沒想到就這樣他就答應了。

  咂了咂舌,許卿頓了許久,才微微點點頭。

  末了,又像是不願讓自己的氣勢降低,高高的抬起頭來,那黑黢黢的面色帶著冷然和果敢,「既然如此,那就希望王爺說話算話了!」

  這架勢,就好像是赫煜寧沒說話算數,他便要動手了。

  說罷,回過頭去,身形僵硬的和皇子作揖,繼而便領著身後的將士離開了。

  林拾一癟著嘴巴,攥著自己的袖子很久了,指尖都有些微微發白。

  她看那將軍離開的背影,不服氣的高聲哼了一聲。

  「這……我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皇子見將軍離開了,長嘆一口氣,尤為尷尬,「他們都只聽從我父皇的。」

  赫煜寧擺擺手,沒有多說,攜著林拾一就離開了。

  二人離開了皇宮。

  今日月朗星稀,湛藍色的天空,高高懸掛著金黃色的明月,散發著淡淡幽光。

  群星璀璨,星河明朗。

  林拾一看著那天際,不知不覺,心情才好了許多。

  「你去桐州。」忽然,赫煜寧的聲音傳來,堅定而短促。

  「我好端端的去桐州做什麼?」林拾一莫名,停住了腳步,「你什麼意思?」

  赫煜寧回過頭去,頓住了身形,正色道,「桐州那裡還要人去調查百姓的流通,這兩天就要做好。」

  林拾一攢眉,心頭隱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什麼意思?」她一把甩開了赫煜寧的手,裹緊了長袍,帶著幾分惱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赫煜寧垂簾,見林拾一神色一變,倒也想到了她總是如此的敏銳。

  二人僵持了許久,赫煜寧才嘆了一口氣,「我總覺得,西域的人馬上就要過來了。」

  「你是擔心今日在桐州的人會跑去告訴他們?」

  林拾一心中一驚,回過神來,想來倒也不是沒有如此可能。

  「此地危險,我還是希望你先去桐州。」赫煜寧緩緩道,伸手,又重新握住林拾一的手。

  二人走在大街上,聽得圖迦夜晚時百姓唱著的歡快的歌曲,鼓聲輕快而脆短,聽得人心情愉悅。

  只是如此聲音,也無法消除二人之間稍微沉寂的氣氛。

  林拾一板著臉,走回了院落之中。

  赫煜寧亦是不語,卻似乎是在等著林拾一答應。

  許久,林拾一走至樹下,忽然狠狠地長嘆一口氣,彎下腰去,猛地咬了口赫煜寧的手背,含糊不清開口,「你怎會想到讓我在這個時候臨陣逃脫,你以為我是這樣的小人嗎?」

  赫煜寧不動聲色,也就任由她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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