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很花心
他心中回想起瑤光那陰慘慘的眼神，就無法平息。
回過頭去，看著緘默無言額赫煜寧，又問道，「你就準備這樣讓他回去了？」
赫煜寧抬眼，頗為奇怪地看著柳參，卻看他神色慌張，不知在擔心什麼。
末了，便道，「為何不讓？他同我們沒什麼關係，包括楊家的公子也是。」
「不行！若是楊家的人知道這件事情，我們就完了！還有那個西域的小子，若是趁著我們不注意對世子下手該如何是好？」柳參卻沉聲說道，氣惱的一拍桌子，「你倒是糊塗了！怎麼能放虎歸山呢？」
放虎歸山？林拾一聽罷，臉色倏地就垂了下來，聽這句話到好像是他們是有威脅得到人了。
赫煜寧輕嘆一聲，知道柳參是被今日瑤光打世子的事情給嚇到了，只是道，「不必，他們二人不會那樣。」
可縱然赫煜寧說如此，柳參的心中也仍是有幾分忌諱，沉吟片刻，看著世子臉上的傷痕，回想起當年高昌一戰，亦是滿身是血額平王，拉著他的袖子叮囑他，一定要好生保護好小世子，切莫要讓他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如此想來，柳參想來忠心耿耿，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
「我沒事，柳叔叔，你不必擔心我。」世子見柳參神色擔憂，趕忙開口勸說道。
只是柳參眉眼深深，卻緊盯著赫煜寧，似是很不滿意方才他所說的話，「世子，屬下平日裡常和你說人心莫測，莫不是你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奇了怪了，平日裡溫和的柳參竟然也會有這樣著急的模樣
林拾一心中感慨，說到底柳參還是一片忠心耿耿對待平王和世子，若換做是旁人，又如何能夠和他一樣錙銖必較呢？
「要不要路上做掉兩人？」半晌，見赫煜寧臉色依舊是如此淡然，柳參終究是忍不住了，開口直言道。
聽罷此言，林拾一的的臉色倏地就沉了下來。
那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柳參，帶著幾分戒備和不悅。
赫煜寧抬眼，看著柳參說話神色認真，倒不像是在開玩笑，一側的林拾一臉黑沉得就像是能夠滴出墨汁一般。
「柳參，關心則亂！」赫煜寧淡淡地說道，言語之中，帶著幾分告誡，「你向來不是這樣的人，休得嚇壞了世子。」
「是啊！柳叔，我們一走來，你都是告訴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們做的做的事情，是去向那些惡人要回我們的東西，如今他們二人也沒有做什麼事情，你為何要殺了他們？」世子亦是被柳參的一席話給驚呆了，趕忙開口說道。
柳參微微一愣，二人的話卻如同雷鳴一般，敲擊在自己的心頭，倏地，心中便皆是愧疚和驚恐。
回過頭去，看著林拾一還在此處，眼眸冷冷地看著他，既然不悅之中，還摻雜著一些失望。
或許會沒有想到當時能夠幫她做音樂盒的柳參，卻忽然變成如此的殘忍決絕吧。
柳參啞然，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那想來都是滿是智慧的氣度，如今陡然變得有些躲閃和茫然。
「時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末了，赫煜寧卻見柳參如此無所適從，知道他也不過是擔心世子罷了，便順勢給了他一個理由離開。
柳參頓了頓，什麼也沒有說，末了，長嘆一口氣，忽然對著林拾一說了一聲抱歉，便轉頭走入了外面。
林拾一啞然，望著柳參的背影，又聽得世子的話，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是如此明事理的一個人。
「你莫要太生氣了，柳參也是慌了神，這麼多年了，他一個人保護世子，內心之中早就已經把這件事情當做唯一重要的事情了。」赫煜寧走到林拾一身邊，低聲勸說道。
林拾一撇撇嘴，無奈道，「我又能說什麼呢？但願他只是無心之話吧。」
「肯定是的！柳大哥是個好人，你們也是好人，更何況那……瑤光雖然打了我，可是那時候混亂，要不是他帶著我逃出重圍，只怕是這個時候我已經被帶回京城了。」世子聽罷，趕忙說道。
林拾一失笑，卻看世子如此說話，頷首道，「多謝世子的信任。」
「時候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順便去看看你柳叔，好好勸勸他。」赫煜寧如是道。
世子離開之後，他倏地便露出了幾分冷意，望著林拾一道，「本王是不是有權利知道，你是怎麼有瑤光這樣的下人？我可不信在京城那個賣人的地方，會出現這麼一個西域人。」
林拾一語結，早就知道赫煜寧沒有這麼容易被糊弄過去，沉吟片刻，只是訕訕笑道，「自然不是在京城，只是上次我和爹娘去西山的時候，遇到了，大概是觀音廟的事情被捅出來之後，在裡面的人不少的都被扔出去了吧。」
她說的言之鑿鑿，對上赫煜寧幾分懷疑的模樣，沉沉地點點頭，「你要是不信，大不了自己去問問我爹娘！」
赫煜寧挑眉，卻不在多說什麼，只是聽得觀音廟這回事，心中卻又不由得警覺了起來，「該不會是和林玄有幾分關係的人吧？」
「怎麼可能！他可是我的人！」林拾一驚道，不知道赫煜寧怎麼會忽然想到此處。
不過話一說出口，赫煜寧的臉色便越發的不悅。
「你倒是很是花心，這是你的人，那是你的人。」他收齊了扇子，一把敲打在了林拾一的頭上，帶著幾分泄憤的意味。
林拾一吃痛，捂著腦袋，悶聲悶氣，不悅道，「是了，你怎麼知道，我的夢想就是有一個後宮，看你長得這樣俊俏，要不要來當我的皇后？我必定是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說罷，揶揄地望著赫煜寧。
可赫煜寧卻臉色微微一變，看著林拾一幾分曖，昧的眼神，心中竟陡然一動，細細琢磨她說的詩句，登時就明白了她在說什麼話。
一時之間，臉色越發的有些尷尬起來。
可是聽得林拾一說這種事情，又頗為不悅地皺起眉頭來，道，「胡鬧！這是豈是你一個姑娘家該說出來的？」
「我不能做，還不能想不成？」林拾一雙手一攤，鬧不明白赫煜寧的思路。
「覬覦皇位，亦是死罪，饒是你說，就是你想，也是該死。」赫煜寧卻沉聲說道。
林拾一蹙眉，想到自己也不過說一個玩笑話罷了，赫煜寧有必要這樣認真嗎？
忽然想到什麼事情，她又道，「你自己還不是如此，說要把皇位搶回來！」
赫煜寧卻冷笑一聲，道，「我對皇位毫無興趣，只是這皇位，本也不是我的，更不是赫煜夙的！」
他眉眼一凌，說起這件事情，卻好像是石破天驚一般的恨意，從心中湧起。
他指著門外，淡淡道，「這孩子本也不用如此苟且偷生，他向來聰慧，當年若是沒有那場事故，我父皇本就寄予厚望於我大哥，那皇位不消多說，更是平王的！只是後來，赫煜夙竟然暗動手腳，奪了我大哥的皇位，我大哥本就不爭不搶，只想著平安便罷，自赫煜夙登基之後，一直忠心耿耿，為國為民……哪裡能想到那赫煜夙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對我大哥趕盡殺絕便罷了，竟然還要讓他遺臭萬年。」
赫煜寧倒是鮮少會說自己過去的事情，也鮮少會說這樣的話，如今忽然講了這麼多事情，一時之間讓林拾一有些驚訝。
只是末了，看著他面色冷淡，眼中翻騰著的恨意，卻又陡然覺得幾分悲涼。
瑤光痛恨鍾離和世子，因為爹娘喪命，世子痛恨鍾離背叛平王，讓他喪命，赫煜寧卻痛恨赫煜夙，那赫煜夙，想來也是很是痛恨赫煜寧了吧。
「冤冤相報何時了……」她輕聲說道，言語之中，頗為無奈。
「本王向來愛憎分明，只是赫煜夙他既不仁，視從前承諾於無物，也休怪本王不仁不義了！」赫煜寧冷聲說道，緊握著手中的鐵扇子，眉眼之中，冰寒凝結。
林拾一心中一緊，可是回想起剛剛說的話，卻又覺得可笑。
自己生活在現代，殺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痛恨自己，不也是一樣嗎？
「無論如何，你須要萬事小心。」
「你倒是顧好你自己便是了，像方才那樣的話，回到京城可莫要再說了。」赫煜寧聽林拾一的言語中帶著幾分擔憂，心中倒是頗為喜悅。
林拾一挑眉，只是說起京城的事情，倒是心中一動，「對了，難不成你要一直呆在景州不成？我端午節的時候給赫煜夙請安時候，他倒還說起你來，說你整日就知道享受，跑到景州來過節。」
赫煜寧冷笑一聲，只攏了攏衣領，朝著門外走去，涼涼道，「他倒是盯我盯的緊，就怕我什麼時候反了天了，他也束手無策。」
說罷，轉身開大了門，外頭的夜風吹來，赫煜寧道，「走吧，我送你出門，等過兩日廟會結束之後，你便趕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