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全國首富的女兒
「珈藍！」林炎有些訝異，沒有想到在此處看到珈藍，大步流星地便要走上去。
珈藍皺眉，猛地後退了兩步，沉聲道，「大少爺，你這是做什麼，休得和我一個奴婢攪合在一起！」
「珈藍，你還在怪我？」林炎微微一愣，停住了腳步，眼中閃過一抹痛楚，無奈道。
他本因為今日大姨娘的事情和林玄說了半晌，不明白為何大姨娘會被禁足，難道僅僅只是因為穿了一身嫩粉色的衣服，不守婦道？
可是當林玄把帳本甩給他的時候，他才明白這幾年自己的母親到底做了多少的事情。
只是這麼久了，他心中尤為對不住的，還是曾經在他屋子當中當貼身侍女的珈藍。
「時候不早了，小姐還等著洗漱呢，奴婢先行離開了。」珈藍卻臉色冷冷，並未動容，看著林炎在自己面前神色惶惶的模樣，心中一緊。
強忍著深思，轉身便要離開。
林炎想要追上去，抓住珈藍的手臂，卻被珈藍狠狠地甩開。
水搖晃著，瓢潑了些許在地上。
「大少爺做什麼！不怕被大姨娘看到嗎？若是如此，珈藍還有幾條命去挨打？還有幾根手指頭去扎？」珈藍瞪大了眼睛，一個激靈，回過頭去怒道。
林炎啞然，神色訕訕地看著珈藍，半晌說不出話來。
接著，便看著珈藍轉過身去，匆匆跑走了，像是避之不及的模樣。
無奈之下，卻只能長嘆一聲，轉身離開了。
溫水是別的小侍女送過去的，珈藍紅了眼眶，躲在院子當中抹眼淚。
等到林拾一房間的燈熄滅了之後，才緩緩起身。
「又多起來偷偷哭了。」末了，卻忽然聽到錦葵的聲音傳來，見她從林拾一的房中走出來，有些無奈。
珈藍別過頭去，不願多說，也不想讓錦葵看到自己紅了眼眶。
「小姐讓你好生休息。」錦葵看著她如此，搖了搖頭，知道她向來好強，便拿出絹帕遞給她。
「罷了，也是我自己傻。」珈藍遲疑片刻，接過絹帕，低聲說道，自嘲地笑了笑。
錦葵啞然，坐在珈藍一側，低聲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當時他們都說大姨娘冤枉你，還有那個荷包的事情……我知道其實你不是這樣的。」
「你什麼都不知道。」珈藍悶悶地說道，眼中透出幾分冷光，會想到了當年的事情。
在錦葵驚訝的眼神當中，她緩緩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翌日清早。
既然是管家，便應該有個管家的樣子。
天剛剛亮，就聽聞紫蘇姑姑派了人來叫林拾一起來。
林拾一窩在被子當中不願起來，可是無奈紫蘇姑姑那冷臉太過嚇人，只得睡眼惺忪地起身，打著哈欠換衣服。
抬眼看著前來服侍的珈藍，挑眉道，「心情好些了？」
珈藍臉色一頓，頗有些尷尬，「小姐，奴婢沒有……」
「我知道你好強，什麼事情都是親力親為，昨日不來，必定是遇到什麼事情，但也無妨。」林拾一笑了笑，隨意說道。
珈藍垂簾，半晌不說話 。
林拾一拍了拍珈藍的肩膀，深吸一口氣，亦是給自己卯足了勁兒。
雖然之前叱吒在生死場上這麼多年，可林拾一對於管家這一檔子事情實在是太過茫然無知。
洗漱完畢後，紫蘇派來的小侍女已經乖巧的等候在門口，領著林拾一到丞相府中的廳堂當中去了。
薛稚芳早早已經等候在此處，神清氣爽，想來是重新掌權之後，心中幾分愉悅。
見林拾一匆忙趕來，便笑著招呼她過來。
紫蘇撇撇嘴，上下打量著林拾一有些匆忙的裝扮，低聲道，「來的這樣晚，再過一會兒，老爺都要回來了。」
林拾一訕訕一笑，坐在一側。
自從張清清的事情之後，紫蘇對她的態度就緩和了許多，雖然言語之中，還是夾槍帶棒的，有些讓她無奈。
桌上堆疊著好一些帳本，是大姨娘這些年掌權之後家中的資金流動。
林拾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東西就有些頭皮發麻，卻聽得薛稚芳笑眯眯道，「娘的歲數大了，眼睛也不好，恐不能長時間看這些帳本。你剛剛開始學著管家，不如就先從查帳目開始吧。」
「娘，這些帳目也實在是太多了，若不然多撥幾個人一起查吧？」林拾一有些頭皮發麻，小心翼翼地說道。
「親兄弟還要明算帳，自己家的帳本只能自己看。」紫蘇在後頭沉聲說道。
見薛稚芳不言語，想來也是她的意思。
林拾一長嘆一口氣，只能硬著頭皮接應下來。
回過頭，才發覺所有的管家和侍從都等候在廳堂當中。
丞相府偌大，管家自然也不少，可是除去林家本家的兩個管家，其他的四個管家都是外姓，或是從外面買來的，或者，便是大姨娘的家中人了。
「如今家中我當家掌權，之前你們做的那些事情我便既往不咎，日後在府中好好兒的幹活，切莫要再做一些明里暗裡偷雞摸狗的事情了。」薛稚芳聲音緩緩，雖然不似大姨娘那般叱吒兇狠，可自是有一番令人不敢違抗的壓迫。
林拾一抬眼看著正前方低著頭的管家，不就是大姨娘的娘家——周家來的管家，那周家的婆子很是勢力，張清清在的時候沒少給珈藍使臉色。
等眾人都遣散了去做事，林拾一才道，「娘，您也知道那麼多的管家都是周家的人，為何不全部連根拔起，還要給他們事情做，只怕是這丞相府中還不知道有多少周家的勢力呢！」
聽罷此言，薛稚芳微微頷首，露出了幾分滿意的神色，「你能想到這裡，倒還是平日裡有觀察。」
末了，卻又沉下臉來，頗為無奈道，「拾一，你剛剛開始學習，還不明白，這些事情不宜操之過急。」
說罷，她起身，準備去佛堂做晨起的念經。
「那些帳目你先看看，如若有什麼不懂，便來問問我和紫蘇。」
林拾一其實在心中叫苦不迭，這麼多的帳本，光是看都不知道要看多久。
錦葵和珈藍一人抱著一疊回到了東廂房中，林拾一不敢耽擱時間，趁著天氣大亮，索性就在院子裡面支起了一個小桌子和躺椅，一面仔細看著。
不過一本看下來，才發覺丞相府到底是有多雄厚的財力
別說的平日裡在丞相府內各個流動的吃穿用度的銀子了，當中還有不少的當鋪，藥材店，酒樓，乃至於一些賭場都是屬於丞相府的。
許是因為擔心別人發覺，這些店鋪，大多是歸於旁人的名下，或是周家的，或是薛家的，再或者是旁人。
不過滿滿當當算起來，這些店鋪加在一起，林玄只怕是富可敵國。
也難怪赫煜夙會對他有幾分忌憚了。
「想不到我竟然是『全國首富』的女兒。」林拾一看的無聊，一低聲說道，給自己找找樂子。
不過想來，大姨娘應該在帳本上面做了不少手腳。
「買點棉花就要買五千兩銀子？」她蹙眉，指著上頭的條目，頗為疑惑。
錦葵湊上前，細看了兩眼，想了想道，「許是因為那一年府中來的客人比較多吧，每人就是一個棉花被子，還有做冬衣的棉花。」
「那不至於這麼多。」林拾一蹙眉，頗為訝異。
「還不知道除了買棉花還買了什麼呢。」珈藍在一側頗為不滿地說道，「大姨娘管家時候，丞相府的流出可是夫人管家時候的兩倍多不止，可是吃穿用度，也不見的好到哪裡去。」
林拾一冷笑一聲，雖然早就猜想道大姨娘會挪用丞相府中的銀兩，這麼多年下來，估計也給自己的周家屯了不少的錢財罷。
放下手中的帳目，林拾一覺得頭腦有些昏昏漲漲的。
看了太多的東西，只是當中好像很多店鋪的收入金額自己也不能明確知道。
「說起來，我也不知道林家的店鋪到底有多少家，若是有時間，乾脆到處去看看好了。」林拾一低聲說道。
此時，看門的小丫鬟正好匆匆而來，道，「大小姐，楊淮公子來了。」
「快請進來。」林拾一忙道。
幾天沒有見到楊淮了，估計是赫煜夙給他的事情都辦好了。
正想著，卻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來，面色紅潤，器宇軒昂，臉上少了幾分稚氣。
但少年到底是少年，林拾一笑看著他，只覺得鮮衣怒馬，最是襯此時的楊淮。
「看我做什麼？只怕是這麼多日沒有見我，想我了。」楊淮抬眼，對上林拾一滿是笑意的眼神，微微一愣，有些害羞。
方才想好的話都還沒說出口，支支吾吾半晌，只是勉強打了一個招呼。
「看起來，赫煜夙給你的事情辦的不錯。」林拾一笑道。
「本就不是什麼難事，到好像是皇上看輕我了。」楊淮聳聳肩，說道。
回過神來，坐到林拾一面前，有些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倒是你，有沒有什麼事情？」
「你見我吃好喝好的，能有什麼事情呢？」林拾一笑眯眯地看著他，知道楊淮的消息向來是最快的，眼下只怕是已經知道了張清清的那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