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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風平浪靜之時,她一個猛子扎進水裡。
好想就這樣,平靜地離開。
但也只是瞬間,她的腦袋便露出海面。
從遠方到岸邊,她一次次往返,不斷消耗著體力。
海水漫過她的身體,思緒慢慢潰散。
但有很多東西逐漸變得清明。
沙灘上不知道哪裡在放搖滾樂。
江攸寧的身體跟著節奏在海里游,像一條靈活的美人魚。
[能不能竭盡全力奔跑
向著海平線
餘暉消逝之前都不算終點
曾經的關於以後所有的幻想已經太遙遠
可記憶中的你想要我 怎麼說再見]
江攸寧筋疲力竭地躺在沙灘上,烈日炎炎,海風溫柔撫過她的身體。
她想:就這樣。
會好的。
曾經是曾經,現在是現在。
曾經十年屬於熱烈青春,往後終將歸於平淡。
她,要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
海邊很適合放鬆心情。
江攸寧在這裡待了一周,早上聽漲潮聲,晚上看風景。
白色帆船停在海的正中間,海上時而平靜,時而波濤詭譎。
在離開鼓浪嶼的這天晚上,江攸寧發了一條朋友圈:
[等到黑夜翻面之後
會是新的白晝]
來自於她早上聽過的一首歌。
她想,站在光里之時,必定一半陽光,一半黑暗。
半個小時後,沈歲和給她點了個贊。
她點開設置,屏蔽了沈歲和的朋友圈。
也點了「不讓對方看我的朋友圈」。
飛機剛落地北城,江攸寧就收到了一條消息。
楊景謙(同學):【下周六,華政跟國外有一場友誼辯論賽,你要來看嗎?】
第36章 插pter 36 你生來不必是……
江攸寧跟楊景謙的聯繫一直不算密。
從上次離開華政, 他們就沒再見過面。
除了過年的時候,楊景謙在微信上給她發了新年賀詞,她禮貌性地回了一句之外, 再無多餘的聯繫。
這會兒給她發消息, 她也沒多想。
手指點在會話框裡, 已經戳了兩個字:不去。
但又覺得僵硬。
想了很久,又把那兩個字刪掉。
江攸寧:【幾點?】
楊景謙秒回:上午九點。
江攸寧:【好。】
就當是去散散心。
把華政當做自己再次出發的起點。
-
翌日是個晴天。
江攸寧很久沒有認真感受過北城的溫度,早上先打開窗戶,外面風很溫柔。
其實一過三月, 北城就已經開始回暖, 只是她一直沒注意。
她化了個淡妝, 開車去華政。
北門那塊不好停車,她又沒辦法將車開進去,找了很久才在北門一公里的地方找到個停車位。
停好車以後下來, 戳著手機回楊景謙的消息。
【我剛停好車,大概五分鐘到北門。】
楊景謙:你抬頭。
江攸寧:嗯?
今天陽光很好, 略有些晃眼, 她半眯著眼看了下 。
從左掃到右, 從右掃到左,這才看到不遠處的楊景謙。
他穿了一件白T,黑色休閒褲,灰白色運動鞋,很休閒的裝扮,看著特別顯年輕, 像極了學校里高年級彬彬有禮的學長。
江攸寧收了手機,抬起手跟他打招呼。
楊景謙疾走了幾步,在她面前停下, 說話還有點小喘氣,「你到了啊。」
「嗯。」江攸寧刻意放緩了腳步,等他把氣喘勻。
楊景謙深呼吸了幾下,才算恢復,「我剛在北門看到你車,就過來接你了。」
「昂?」江攸寧錯愕,「我一直在找停車位,學校附近不好停車。」
「我知道。」楊景謙說:「就是怕你不好停車,我去跟保衛處交涉了一下,發現當初當學生用不了的特權,當老師以後還是用不了。」
他說著聳了聳肩,「只能過來幫你看停車位了,只不過忘記我的腿就算長,也跑不過你的四個輪子。」
江攸寧轉過頭,他鬢角處確實汗跡斑斑。
聽起來還有點好玩。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低頭從包里拿出一包紙巾,蔥白似的手指不疾不徐撕開紙巾包裝,然後拿出一張紙巾給楊景謙遞過去。
「擦擦吧。」江攸寧說:「辛苦了。」
楊景謙接過,尷尬地笑:「沒事,是我犯蠢了。」
「哈。」江攸寧搖頭,「你不說我也不知道,現在我也可以當做不知道。」
「那就謝謝你的體貼了。」楊景謙擦了汗,還把紙巾摺疊好,等到看見垃圾桶,小跑了幾步去扔掉。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聊得也都是老同學。
忽然,楊景謙提起來,「今天法學院好像辦了一個小型的勵志演講,邀請了很多畢業的同學們回來,聽說還邀請了路童。」
「啊?」江攸寧錯愕,「沒聽她說,你看到她了嗎?」
「沒。」楊景謙說:「我比較關注辯論賽,這種演講還是留給對職場懷抱期待的大學生們看吧,我已經過了那個新鮮勁兒了。」
「也是。」江攸寧笑了下,把散在臉側的碎發別到耳後,「我記得當初來演講的人好多,前面的title一個比一個長,每次他們的名字出來,咱們在下邊就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