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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蒙蒙亮的晨光讓室內顯得沒有那麼昏暗,一切都一如往常,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是夢。

  她怔怔的想著,他們的爭吵,謝稹離去,她突然陷入昏迷,魂魄出竅,皇帝薨逝,翠翹死了,謝稹取了心頭血——

  謝稹!

  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被子就跳下來了床。

  小梨被她的動作驚醒,正迷糊間見她只穿著寢衣,未著鞋襪的就站在地上,嚇了一跳。

  「娘娘,怎麼了!」

  寒亭卻似未察覺,只是紅著眼睛急道:「太子呢,太子在哪?」

  小梨從未見她如此神色,嚇得忙道:「太子應該在承光殿,兩個時辰前,太子派人將您送回來,又叮囑奴婢好生照顧,便沒有再說其他的了。」

  寒亭一聽就像往外跑,忙被小梨攔住。

  「您先穿上衣服鞋子啊,外面可下著雪呢!」

  寒亭卻懶得理會,只隨便套了雙絲繡鞋子,又扯過一個毛皮斗篷將自己圍起來就跑出了鳳鸞殿。

  小梨見狀也只能是跟著跑了出去,暗罵平安這一頓打挨得真不是時候,不然好歹能幫忙攔著點。

  承光殿離鳴鸞殿不算遠,畢竟都在東宮內。

  只是這兩日雪大的很,地上雪積了厚厚一層,又因為昨夜皇帝薨逝,宮裡忙做一團,竟也沒有人將道上的雪清掃乾淨。

  寒亭跑到承光殿的時候,鞋子已經濕透,就連寢衣的褲腿膝下也是濕了一片,可她卻覺不出冷來。

  承光殿門前站著許多人,這麼一眼望過去,儘是些被朱佩紫之人,俱是內閣重臣和有分量的皇室宗 * 親。

  此時見著一女子披散頭髮,披著雪白狐皮大氅急奔而來,都是有些驚訝。

  「這位是——側妃娘娘吧?」

  眾人面面相覷。

  宗室里有些備份的此時正想站出來說兩句,卻沒想到這位側妃娘娘連個眼風都沒給他,徑直往殿內走。

  殿門口儘是鐵甲在身,手持□□的侍衛,這都是太子親衛,非太子下令,天子都指揮不了。

  「讓我進去。」寒亭道。

  站在廊下的有人想開口讓寒亭別白費功夫,他們這都磨了一早上嘴皮子了,這侍衛就像聽不見話一樣,誰都不理,只是但凡想要踏入殿內,那冰冷的槍尖子就杵到眼前。

  只沒想到的是,這一早上無論是內閣重臣還是皇室宗親上前,都冷冷把守住承光殿大門的侍衛,一見是寒亭,卻立馬將豎在門口的槍,收了回來。

  「娘娘請進。」

  兩個侍衛低著頭,恭敬道。

  寒亭沒理會,疾步踏入殿中,只留身後目瞪口呆的一眾人。

  第五十四章 我想你了【之前有重複,改……

  寒亭這是第一次進承光殿。

  以往大多是謝稹到鳴鸞殿來的, 就連兩人大婚那日,也是在鳴鸞殿內進行的,謝稹似乎有意的像讓自己避開這裡。

  是因為後院的小佛堂里的那盞佛燈吧。

  此時的寒亭早已想通此中關竅, 只是心中難免又是酸軟的疼了一下。

  承光殿內很是暖和, 甚至有些悶悶的,帶著一絲腥氣。

  寒亭原本急促的腳步, 到了這裡卻又有些踟躕的慢下來。

  王安從寢殿內出來, 與她裝了個正著, 連忙請了個安。

  「給娘娘請安。」

  也不知有意無意,竟是沒加任何的前綴,直接便是以娘娘來稱呼了, 這在宮中極少見。

  寒亭卻沒注意這個細節,她全心都被寢殿裡面的情況繫著, 卻又被一種未知帶來的恐懼所籠罩, 站在寢殿外不敢進去。

  王安見寒亭沒有反應, 又見她形容狼狽,神色難看,大概心中有了數。

  他雖只是個宦官, 但畢竟是跟著謝稹多年的人,這麼些年來許多事情看在眼裡,就算主子的事情不好揣摩猜測, 可謝稹的心思, 他卻也明了幾分。

  寒亭還怔怔站在那猶豫。

  卻聽王安神色黯然道:「娘娘可終於是來了,還是快些進去吧, 趁還來得及。」

  寒亭愣了一下,這才轉過頭看他,只是見到王安的神色, 心中卻是重重一沉。

  王安眼睛紅紅的,悲傷掩飾不住的樣子。

  她的腳步頓時變得更沉了,卻也不敢再猶豫。

  進了寢殿,那股血腥的味道更加重了,衝到寒亭鼻子裡,令她有些眩暈感。

  她來到榻前,那人躺在那裡,以往總是深邃靜默的黑眸此時卻看不到了,形狀優美的薄唇抿著,不見血色。

  蒼白又安靜的,不像是活著的人。

  有那麼一刻,寒亭真的以為,他真的不在了。

  「殿下,怎麼樣了?」

  鬍子一把的太醫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老臣無能 * ——」

  寒亭腦中轟然作響,這一刻,什麼其他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她慢慢的滑落,跪坐在了謝稹榻邊。

  伸出手去握謝稹的手,只覺得那雙手很冷。

  她怔怔的看著,神色惶然,喃喃道:「謝稹,謝稹——」

  「你為什麼這麼做呢?」

  「我到底哪裡值得你這麼做?」

  她不知道是在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還是在質問自己。

  不知何時,房間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寒亭卻早已不在意,只沉浸在那痛楚悔恨內疚茫然交織的情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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