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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孤煙聽她說著話,忽然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來。
那時候他重獲了強大的力量,立時便將藍霓裳綁在身邊,要她臣服。
而她待他冷漠異常。
他遍尋三界得來的奇珍異寶,捧到她面前,連一個眼神都換不回。
她總是悶悶不樂,甚至病了,一定要清風谷的修士來給她看病。
清風谷的修士來看過,她的病情果然便好轉了。
見她好轉,他也欣喜。
那一日,他早早回到魔宮,攏著袖中新捉的通靈雪貂,想要給她一個驚喜。
卻聽到她與那清風谷的修士在簾幕後調笑。
那清風谷的修士道:「我是修道之人,不可愛人。姑娘不要亂說。」
「十三年前,你夢囈之中說心悅於我。」她輕聲道,「我自那時起,便留了心。」
他只聽得這兩句,便覺心膽俱裂,掌中用力,捏死了那新捉來的通靈雪貂。
雪貂臨死時發出幾聲慘叫,驚動了簾幕內的人。
一切都安靜了。
「你夢囈之中說心悅於我。」上一世她的話日夜迴響在他耳邊,「我自那時起,便留了心。」
既然清風谷的修士可以,他墨孤煙為什麼不可以?
墨孤煙從回憶中醒過神來,垂眸一笑,柔聲道:「是麼?我心中也有一人。」
暗中吃瓜的藍霓裳:這麼快就要歡喜大結局了麼!
沈星憐也是震驚得望向墨孤煙。
卻見少年坐於風雪之巔,盤膝望月,一笑溫柔,道:「我心悅之人,便是我的師姐,藍霓裳。」
暗中吃瓜的藍霓裳:嘎?
第22章 墨孤煙在側,時刻留意著……
藍霓裳本來躲在暗處, 吃瓜看戲,沒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身上。
聽到墨孤煙說心悅之人是她,藍霓裳實在太過驚訝, 腳下一動出了聲響。
這動靜不小, 叫墨孤煙與沈星憐想要忽視都做不到。
沈星憐因方才見到墨孤煙,心情激盪, 沒有察覺近旁還有第三人, 此刻聽到動靜, 悚然一驚,點星簪揮落下去,「是誰?」
藍霓裳原本為了躲藏行跡, 就貼在極樂之巔的山崖峭壁之側,此刻見她一簪兇猛, 翻身躲避, 卻忘了自己本已站在絕壁之側,這一翻便足底落空墜了下去。
墨孤煙本就一直留意著她,此刻直衝出來, 與她同墜極樂之巔。
藍霓裳雖然踏空,卻並不慌亂, 召出萬花綾,往山崖之頂的岩石上一繞,身子借力飛起, 便又穩穩落回山巔。
墨孤煙:……
這等生死關頭,墨孤煙也無暇掩飾自己充沛的靈力,足尖在峭壁之側輕點,幾個縱身,便也回到了山巔。
誰知藍霓裳「咦」了一聲, 萬花綾纏著崖頂岩石,人竟又探身往下而去。
「怎麼了?」墨孤煙見她神色不對。
藍霓裳驚疑不定,「半空那峭壁雪松上,仿佛是瑤光師叔。」
她一路墜落到方才所見的雪松之旁,果然見雪松枝丫上橫放著一位青袍女道士。
「瑤光師叔!」藍霓裳盪過去,將瑤光道長抱起,飛身回到極樂之巔。
他們遍尋不到的瑤光道長,竟然昏死在極樂之巔半空的雪松之上。
若不是藍霓裳意外落崖,恐怕就是再尋三年,也不會有人想到瑤光道長落在了此間。畢竟極樂之巔下的冰淵,不留生靈。
藍霓裳將瑤光道長平放在地上,輕撫她腕間,又探她鼻息,卻是兩樣全無。
然而探她神識,卻分明還未散。
沈星憐忽然指著瑤光道長指尖道:「有人用針刺她。」
藍霓裳目光一閃,落在瑤光師叔指尖,卻見她十指都插了一根銀針,然而這卻不是用人要害她,而是為了保住她的性命,用了鎮魂針,暫時鎖住她的性命。然而這辦法只能救急,若是七日之內,沒能救活,那鎮魂針也無法保住瑤光師叔的軀殼。到時候,最好的情況下,瑤光師叔也只能像善道那樣,在一盞鎮魂燈里,等待著合適的軀殼。
究竟是誰害了瑤光師叔,又將她拋在這極樂峰之下。
又是誰以鎮魂針保住瑤光師叔的性命。
一個個疑問在藍霓裳心中升起。
「我送瑤光師叔回去,告訴師父等人。」藍霓裳御劍而去,此刻自然顧不上方才吃瓜的後文。
「我同你一道回去。」墨孤煙道。
藍霓裳一點頭,拉他御劍同行。
沈星憐想了一想,也跟在兩人身後。
然而墨孤煙這隨之同去,卻是調虎離山之計。
他用了幻術,以一枚松針幻化為自己,真身卻又返回了寒溟洞中。
他走入低矮的寒溟洞中,回憶著上一世的方位,一伸手推動了內壁的機關。
機關打開之後,他避開禁制,取出掛在裡面的畫卷,心知這便是那《天破圖》了。
因他幻術所能支撐的時間不長,擔心給藍霓裳看出破綻,所以只握著那畫卷,將自己從前三分之一的軀殼重新熔鑄在此刻的身體裡。
剎那間風雷大作,宛如那重又為他所驅使的強大力量。
待一切平靜後,墨孤煙又仍將那畫卷放歸遠處,抹去痕跡。
等他真身回去之時,藍霓裳剛好抱著瑤光道長落在觀月殿門前。
而墨孤煙真身剛離開寒溟洞,沈星憐的真身便來到了寒溟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