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賢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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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家祖籍廣州府,張氏雖然不算大族,但這些年族裡也頗為興旺,張氏的父親在市舶提舉司任職,雖然只是個副提舉,但海上商貿興盛之時,卻是風光無限,這些年朝廷逐漸海禁,廢止廣州市舶司,張氏的父親這才托人去了宣稱布政使司,由此可見張家的人脈。

  張氏父親到了布政使司不久,就被吏部拔擢為參議,張氏與父親進京謝恩,張氏和母親一起進了京,就在女眷宴席上認識了林太夫人。

  那時候崔家和周家定下了婚事,如果沒有二皇子謀反案,自然崔家就不會與張家再結親。這些都是顧明珠從林太夫人和母親談話中得知的。

  至於張家那位哥哥娶的是申家的小姐,顧明珠之前也沒有注意這些,一來她忙著自己那些事,二來父親去山西任職,她與母親在山西住的時間多,而且張氏父親去了布政使司之後沒什麼建樹,張家大不如從前。

  林太夫人為了將掌家大權握在手中,處處壓著張氏,出去說話從來不提張家的風光,她也不曾聽說張氏與娘家有多少來往。

  要不是林寺真出了事,林太夫人將管家大權交給了張氏,張氏也就不會從內宅中走出來,她也不會注意到張氏。

  魏元諶道:「張家這些年一直不聲不響,張氏與申家走動也不密切,領兵在外的勛貴不宜與朝中重臣太過親近,看起來是張氏不想為崔家招惹麻煩,不過,我讓人去查了張家的消息,如今廣州要重開市舶司,張氏父親有在市舶司任職的經歷,已經被吏部舉薦兼任市舶司正提舉。」

  所以張家這些年看似沒落,不排除在暗中尋找機會,市舶司管的就是海運的事,顧明珠眼前的線索漸漸明晰起來。

  申家是從一開始就陷害嚴參,還是後來放棄了嚴參,這一切與張家又有沒有關係?

  「大人可讓人去了廣州?」顧明珠道,「那張申氏可能至關重要。」

  魏元諶道:「張大老爺和張申氏在回京的路上,看來是要幫張老太爺疏通、打點。」

  一件件事這般巧合,張家來到京城是為了疏通關係,還是掌控局面?又或兼有之。

  顧明珠想起來太后娘娘的話,她抬起頭看向魏元諶:「太后娘娘說,三皇子妃多次在慈寧宮提及孫真人醫術高明。」

  如果不是太后與莫真人相處的不錯,只怕慈寧宮現在早就依賴孫真人的「靈丹妙藥」了。

  這麼看來,三皇子府早就卷了進去。

  顧明珠陷入思緒之中,半晌才回過神。

  書房裡極為安靜,她抬起頭剛好瞧見魏大人那雙清澈的眼眸,仿佛他一直都在盯著她瞧。

  顧明珠下意識用手背擦了擦臉,她臉上沒有什麼怪東西吧!

  「大人……您……」

  「這樣挺好,」魏元諶道,「不用隔著面紗,看得真切多了,你何時才能不必這樣遮遮掩掩?」

  顧明珠總覺得魏大人這話一語雙關:「女眷出去都要做些遮掩。」就算她的痴傻病逐漸好起來,出去查案也不能以真容示人,就像她的身份,永遠不可能再做回周如珺。

  說完這些話,顧明珠覺得魏大人也該告辭了,她去魏家小院子裡,可從來都是這樣,不給魏大人惹半點的麻煩。

  顧明珠等了一會兒,魏大人仍舊端坐在那裡,沒有要走的意思。

  難道在這裡等開飯?

  顧明珠提醒道:「魏大人衙門裡沒事了嗎?您是不是……天色不早了,要不然……我讓廚房煮一碗麵送過來?」這樣簡單的吃食魏大人定然沒興趣。

  魏元諶抬起頭,幽深的眼眸中一閃光亮,然後他自然而然地道:「加兩盤小菜即可。」

  「咕咚」一聲,顧明珠吞咽一口,魏大人不理睬她的送客令,反而讓她搭上了一碗麵,兩盤小菜。

  「去吧!」顧明珠吩咐寶瞳,果然請神容易送神難,可這尊大神也不是她請來的啊?

  ……

  崔禎從宮中出來,就看到了等在宮門外的懷遠侯顧崇義。

  崔禎上前行禮,顧崇義道:「北疆情勢如何?」

  雖然擊退了襖兒都司,但北疆衛所經過了兵變的洗禮,如同一盤散沙,想要恢復從前,恐怕需要兩三年時間。

  這也是皇帝急於召見崔禎的原因。

  崔禎簡單將情況說了一遍:「林寺真籌謀已久,朝廷捉拿叛軍,衛所人人自危,但不斬草除根又要為以後埋下禍患,朝廷想要將這樁事撫平也不容易,這兩年只有守好關卡,不要讓韃靼人趁機來犯。」再有一次這樣的事,北疆就要垮了。

  兩個人說這話到了定寧侯府,崔禎請顧崇義進門。

  「我就不去了,」顧崇義道,「你好好歇著,改日我們再敘話。」

  「姨母和珠珠都好吧?」崔禎道,「明天我就去探望姨母。」

  「都好,」顧崇義臉上滿是喜氣,「珠珠的病大好了,上清觀的莫真人要為珠珠開智,今天珠珠還跟著莫真人進宮拜見了太后娘娘。」

  崔禎十分驚訝,很快他回過神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是您與姨母這些年照顧的周到。」

  顧崇義道:「是珠珠爭氣。」

  說話間遠遠就看到張夫人帶著人迎出來。

  顧崇義不欲打擾崔禎夫妻相見,調轉馬頭帶著人來開。

  崔禎翻身下馬,大步走進了懷遠侯府。

  「侯爺,」張夫人聲音聽起來有些發顫,又是激動又是欣喜,「妾身總算將您盼回來了。」

  從前崔禎打仗回京,張氏都要遠遠地跟在母親身後,一雙眼眸望著他不敢開口說話,現在母親不方便出門,張氏顯然接管了府中事務,整個人也比平日更多了幾分自信,一雙眼眸透亮如秋水,臉頰上也有一抹紅暈。

  崔禎仍舊像從前一樣道:「家中安好?」

  張夫人頷首:「安好。」正要再說些別的,崔渭就走上前。

  崔渭伸手摟住了崔禎的肩膀,沒有開口說話,卻一切都在不言中。

  崔家經歷了什麼只有他們兄弟知曉。

  崔禎拍了拍崔渭的肩膀:「你的傷可痊癒了?」

  崔渭道:「早就不礙事,我想去北疆幫大哥,想及大哥囑咐我留在家中,我就沒敢向兵部遞文書。」

  「就該這樣,」崔禎目光威嚴,面容平靜,「總算沒有讓我一再失望。」

  崔渭心中不禁一顫。

  說了這句話,崔禎目光看向林太夫人的院子:「母親呢?」

  「母親在屋子裡養病,」崔渭抿了抿嘴唇,「我與母親說了,今日大哥會歸家。」

  崔禎沒有聽後面的話,徑直向林太夫人院子裡走去。

  張夫人和崔渭跟在崔禎身後。

  林太夫人院子外,有管事媽媽提著風燈相迎,管事媽媽見到崔禎,剛剛行了禮,就聽到屋子裡傳來林太夫人的罵聲。

  「都出去,我誰也不見,我權當沒有生他,讓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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