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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愷說衛先生發病是半年前,料想,那時候他也沒想到過自己回落到這般田地吧。

  走出車內之後,陸征河輕輕地抱了抱阮希。

  好在雪山山頂風大,那股刺鼻的藥香很快就被風飄散了。

  好了,現在是正式要舉行儀式的時刻。

  只聽見聲響動,頭頂紮好的氣球爆開,無數金色碎屑從天空降下。人群開始沸騰起來,金色讓整個簡單的雪山會場更加明亮。

  阮希與陸征河面對面站著,他在這時候才真正感覺到了緊張。

  人群再一次喧譁起來,軍樂隊也再一次奏響亂七八糟的,聽起來熱鬧無比的音樂,博洋頭疼地開始維持秩序,這種陽光燦爛的時候,他眼底的光似乎再起作用。

  趁著場面混亂,阮希心情大好,悄聲問陸征河:「你爸算是同意我們了?」

  陸征河回答:「最開始也是他要求的。」

  阮希搖了搖中的花束,繼續提問:「花為什麼是白玫瑰?」

  陸征河挑眉:「白玫瑰代表初戀。我知道的。」

  嘴角浮起一抹甜笑,阮希拖長尾音,說:「哦……頭盔的字是什麼時候寫的?」

  「回到zenith城的第一晚,我在營區里拿到了我的頭盔。我聞過了勿忘我花的味道,想起了關於你的事。」陸征河靠近一點。

  「那……」阮希出聲。

  「欸,欸,欸,兩位新郎保持距離,現在說什麼悄悄話呢,」愷伸出手臂把兩個人擋開,中間隔出來空隙,佯裝抱怨道,「花都要給擠壞了,等會兒拿什麼拋啊?」

  眾人鬨笑。

  阮希被笑紅了臉,耳廓在陸征河的注視下紅得更透明了。

  陸征河的眼神在太陽照耀的雪光下熠熠閃爍,嗓音如磁力誘惑著他,愛意像煙霧滋長。

  在這一瞬間,阮希忽然覺,結婚結婚,獨身獨身,都不重要,人這一生最重要的是去做能讓自己感到快樂、輕鬆的事。

  於是,愷作為司儀,開始了他複雜、莊重的開場白,為神與這場不平凡的婚禮過渡。

  阮希站直著身子,保證著最體面的姿態,他在想,自己上學時軍訓站軍姿都未免有這麼全力以赴。

  他聽見相機咔嚓的聲音,呼吸了快門一起加快了。

  愷先是看了一眼陸征河,鄭重其事道:「陸征河先生,在今天來到這的眾位見證人面前,您是否願意成為阮希先生的丈夫,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將愛著他、珍惜他,對他忠實,直到永遠?」

  陸征河回答的語氣很穩:「我願意。」

  台下一陣歡呼,是屬於二十多歲年輕小伙子們喊出來的,還有帽子被扔到了半空中,帽子上金色的徽章被陽光折射出晃眼的光線。軍樂隊的樂聲停止了,所有人都在等待從他們嘴裡說出來的這六個字。

  雪山之巔的風吹過涼亭,頂部系掛的鈴鐺響了起來。

  當地人說,婚禮時鈴鐺聲音越響,婚後就越幸福。過阮希是不信這些的,幸福都是由自己掌握的。

  愷點點頭,緊張地看了看台本,又繼續道:「阮希先生,在今天來到這的眾位見證人面前,您是否也願意成為陸征河先生的丈夫,從今時直到永遠,無論是順境或逆境、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將愛著他、珍惜他,對他忠實,直到永遠?」

  阮希還是臉皮薄,但這種時候還是鼓足了勇氣,在所有人面前訴說愛意。

  他抬起眼,眼神亮晶晶的,語氣輕快:「願意。」

  愷滿意地點點頭,後退一步,左手攥緊台本,右手做出展示的勢,朗聲道:「交換戒指!」

  「你看給咱們愷隊長激動得,」一位戰士撞了撞厲深的肩膀,「整得跟他結婚似的。」

  「就是。」厲深踮著腳在看,因為所有人都在踮腳,生怕自己看見錯過了什麼細節一樣。

  陸征河從內兜掏出了準備好的戒指,戒指盒有兩枚,都是他準備的。

  款式很簡單,是最基本的鉑金戒指,上面什麼花紋也沒有,只在戒指內側刻了兩個人名字的首字母。看到這兩枚戒指的那一刻,阮希先是一愣,一抖,瞬間就僵住了。

  在陸征河還沒有失蹤之前,他也曾經跑遍了ablaze城的銀飾店,花了上下學空餘的時間,躲著陸征河,親手做了這麼兩枚戒指。

  當時城裡還沒有店鋪能夠提供給客人工定做的服務,都是他去認真和老闆溝通了好久,對方才同意的。

  過那時候他年紀小,做出來的東西還很粗糙,戴著磨手,他和陸征河都沒戴多久,兩個人的指都被戴得紅腫破皮,久而久之就閒置了。

  最後陸征河失蹤,阮希翻箱倒櫃地找了好久,才在家落灰的柜子找到這枚落單的戒指,奮力一扔,把它扔進了蘇裏海中。

  在熱熔狀態下刻字很難,阮希還燙紅了,那個疤至今都還在手上有一點印跡。在相遇之後,陸征河問起來,阮希說是練刀練的,陸征河沒有半點懷疑。

  「怎麼眼睛還和一樣紅了,這麼多人看著……」陸征河稍微朝人群望過來的方向擋了擋,捏住阮希半邊臉,用指腹蹭了蹭他,「今天應該開心。」

  「好。」

  阮希吸了吸鼻子,忍住了。能哭不能哭。

  其實他也是想哭,就是有點感慨。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堵在喉嚨,有點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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