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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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荒野

  舒顏回到了酒店裡面,簡單的收拾了下自己,幾乎沒用多久就睡著了。

  臨睡的時候模模糊糊,還能夠聽到窗戶外的人聲鼎沸,還有涓涓的流水聲。

  再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已經大亮了,舒顏有些慵懶地伸了一個腰。

  她整理了一下枕頭,裡面沉甸甸的,似乎裝的是蕎麥帶著些桂花香氣,應當有助眠的作用。

  只覺自己的腦海中一片清明,身上也輕快了不少,看來這個地方真是來對了。

  昨天就打算好了要去古鎮後山上的寺廟去瞅瞅。

  所以舒顏出門的時候將近八點,身上背著的包里裝著礦泉水,還有一些麵包,當然少不了一些防護用具。

  她踩著白色的運動鞋,身上還是昨天剛來的時候那身牛仔褲和黑色背心,只是外面罩了一個棒球衫。

  黑色的頭髮被淺色的皮筋固定住,一個馬尾隨著她的動作在身後不停的搖晃著。

  都說鏡由心生,以前舒顏心情低落的時候,大家只覺得她不敢接近。

  現在她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打扮得也青春靚麗,宛如鄰家的小女孩兒。即便有路過的人,因為她的容貌多看幾眼,舒顏也只是淡淡的回笑,倒是弄得路人有些不好意思。

  她沿著青石路一直走出了古鎮的商業街,大約有半個小時,附近的商鋪就已經漸漸地變少了。

  取而代之的是青瓦白牆的住宅,這邊民用建築的門都用的是黑漆上的色,左右兩邊對稱的是個虎口環。

  有外出的人家門上只掛著一把鎖,搖搖欲墜的看著不安全。

  但是轉眼一想,這裡的人,民風純樸,好幾輩都居住在這裡都知根知底。

  舒顏邊看邊走,等到日頭已經透過了稀薄的雲霧,全部都顯出了它的面龐時,舒顏也已經看見了山腳下的路了。

  政府為了籠絡遊客,在打出名氣之前,已經把這座山開發了。

  遊客們站在山腳下,可以選擇踩著幾千級石階上去,也可以直接乘坐纜車上去。

  甚至也可以繞到山的背面,自己走一條羊腸小道上去,只不過背面立著一個招牌,意思就是出了事故,他們概不負責。

  舒顏盯著招牌看了一下,毅然決然的選擇了羊腸小道。

  這條路看起來鮮少有人經過,雜草叢生的,甚至走到了山的下半腰還能看見幾座孤墳。

  舒顏看了一下時間,現在十點,她已經步行了兩個小時,額頭上已經出了薄薄的一層汗。

  雖說她看起來身體嬌弱,但是女人還在的時候,讓她自四歲的時候就送去了武校,每天上完了學以後都要跟著武校裡面一群男孩操練。

  甚至還專門找到了教練,要求他不許對舒顏留情。

  雖說當初女人的動機不一定是為自己好,甚至有些故意折磨她的意思。

  但是舒顏每每想起自己練武練的半死不拉活的模樣,還是下意識的感謝她。

  要不是她執意要送自己去武校磋磨,面對舒顏的抱怨,也從來不會安慰,而是冷眼的看著她,甚至還透出了一些快意來。

  否則的話,她不可能有現在這副堅毅的心境。不可能長的這麼高,更不會不自量力的獨身跑到這個地方來旅遊。

  想到了女人,舒顏的心情又有些糟糕。她絲毫不忌諱地坐在了草叢邊的石頭上,擰開了一瓶水,咕咚咕咚的仰頭喝下去大半瓶。

  她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一件事,既然有的人不喜歡孩子,那為什麼要生下來呢。

  她的母親張蘭就是這樣的人,曾經她跟舒國偉也曾相愛過。家境小康的青年和才華橫溢的女畫家,一見鍾情,很快的墜入愛河。

  在沖昏了頭腦之下,他們選擇了時髦的閃婚。但是當愛情的甜蜜過去了,生活當中只剩下了柴米油鹽的時候。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獨生子還有心高氣傲的才女,自然會因為那些瑣碎的小事而進行無休止的爭吵。

  然而這個時候,一個意料之外的小生命突然出現了。也許也是對她有過期望的,希望這個即將降臨的小傢伙能夠給他們的愛情帶來磨合劑。

  但是伴隨著懷孕所帶來的身體走樣還有一系列的後遺症,張蘭是那個最先放棄的人。

  生下了舒顏之後,他們之間的縫隙並沒有得到填補,反而張蘭開始夜不歸宿,希望重新的回到自己的事業巔峰。

  年幼的舒顏無人看管,甚至在張蘭看來,都是因為這個拖油瓶,阻礙了自己的事業發展,生生的拖累了自己。

  後來她終於受不了了,受不了那個日益忙碌的丈夫和麻煩的女兒,一走了之。

  舒顏看著自己手中的礦泉水瓶中,陽光在液體中不斷的變換。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想起這些往事了,但是昨晚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遇見的男孩他在一片紅燈籠當中轉過身去,朝著離她不遠處的樹下走去,然後慢慢的摻住了一對夫婦的手。即便是看起來凜冽的五官也格外的柔和。

  舒顏忍不住的想,看起來那樣壞的人,卻出乎意料的有著自己的原則和底線。

  一定有人在背後用某種力量約束著他吧,否則怎麼會讓天生叛逆的靈魂帶著些溫度呢。

  她想:除了能夠安心停靠的港灣之外,也沒什麼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了吧。

  所以舒顏羨慕很多人:即便很多人是別人眼中的壞孩子,但是他們的背後永遠有一層屏障,有人愛他們如生命。

  反倒是自己,舒顏抬頭看著四周。

  她覺得這荒郊野外淒涼的場景格外的適合自己,滿眼看不到邊際的荒蕪。

  尤其是那幾處孤墳,不知道何處冒出來的烏鴉亂叫著,舒顏一點也不害怕。

  她慢慢的把手中的水倒在了地方,孑然一身的人有什麼好怕的。

  明知道心死了,卻忍不住的抱有希望,覺得會有人來拯救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她喜歡往人少的地方鑽,因為孤獨是她靈魂的伴侶。

  舒顏片刻後從地上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孤墳,繼而朝著上山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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