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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麼一個選擇,容雲景身邊空出來一大片空地,一個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魚家為三大巨頭世家之一,占位本就極度靠近座上賓,現在容雲景身邊又都空了出來。席清音現在距離他幾乎不到三米的距離,兩步就可以跨越接近。
然而席清音沒有動作。容雲景那邊同樣沒有任何反應。
兩個人心中想的是同一件事,就像容天河參加會議犯規,容雲景要是參加此次會議,同樣會被算作犯規。
長時間不見他有動作,容天河喉嚨里笑出聲音:「你現在要抗拒揭面嗎?」
四周竊竊私語的聲音頓時變大。
抗拒揭面直接等於頒布《肥羊政策》,受益者滿是心寬,受害者們則心臟都快驟停。
僵持之際,第一個有動作的是容天河。
他不知道從袖子裡掏出來什麼,對準席清音這個方向輕輕點頭:「抱歉。」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他迅速的按了下裝置上的按鈕。一顆子彈形狀的東西破空而出,穿風而過的呼嘯聲駭的眾人驚叫出聲。
待騷亂平息,許多人都不敢回頭。
老天,那麼近的距離,金牌座上賓應該會被打出一個巨大無比的血窟窿吧……
黑袍人聲音響起:「你做什麼?!」
容天河語帶歉疚:「萬幸沒有傷到他,畢竟我只是想催一下進度,趕緊結束這場結局已定的會議而已。看,子彈一出,進度不是快了許多麼?」
聽到這話,眾人才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頭一看,只見身著金袍的短髮男子將座上賓摟在懷中,背對著眾人微喘氣。
伴隨著驚呼與倒吸涼氣的聲音,容雲景眼角通紅的緩緩回頭,眼神不似以往鏡頭中的溫潤無害,其內滿是憤怒與痛惜。
場面頓時一片騷亂。
在背後偷偷投票發言沒什麼,但現在第二順位繼承人和第三順位繼承人都違規的參加了會議,想及自己剛剛到那些『豪言壯語』,金紅牌雙方紛紛尷尬的捂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喧鬧中,容天河笑的彬彬有禮。
「現在,我們已經扯平了。」
容雲景按在席清音肩膀上的手發顫,滿腦子都是慶幸與氣憤。
僅僅為了激他露面,就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要是他剛剛反應稍微慢一點……後果簡直無法想像!
直到席清音安慰的拍了拍容雲景的手臂,他才緩過神,恢復平靜。
投票在眾人頭腦恍惚之間進行。
所有人摘下腰間的令牌,在其上書寫『同意』或者『反對』,一個個按照順序投入箱中。
大約半小時後,黑袍人計票完畢。
最終結果,紅牌以一票差距險勝。
紅牌者大多滿面興奮,似乎已經看見了畫作用之無盡取之不竭的未來。反觀金牌者,個個面色慘澹,如喪考聘。
容天河高興的拍掌,說:「這才是大勢所趨。御畫師一派早就該整治,早晚都會有人開創這個先河,不如由我來執行。」
席清音擔憂的看了一眼容雲景,後者默不作聲的看著容天河。
容天河說:「小景,你最近身體不好,早些回去歇息。不然小叔叔會心疼的。」
容雲景點頭,忽然笑了笑。
「我也想早點回去休息,可是會議還沒有結束,又怎麼能放擁護我的人獨自戰鬥。」
還沒有結束?
不少人面露疑惑。
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會議室的入口處忽然響起一陣蹣跚而急促的腳步。
來人還未現身,話語優先的傳入眾人的耳朵里:「讓我進去,我有話要說!」
這個聲音沒有經過變聲器的處理,所以話語剛結束,有許多人瞬間就認出來這個人。
「鄒涼?!」
席清音歪歪頭,只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容雲景貼近說:「之前魚木槿送生情來的時候,提及過鄒涼。此人是替魚養年診治醫師的師父,也是帝國目前最高級別的醫師。」
這樣一說,席清音立即回憶了起來。
同時心底產生一絲疑惑:
鄒涼最早是為皇室賣命,後來轉到魚家做事。常理來說應該與這些利益爭端脫節,他又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像是知道席清音在疑惑什麼,容雲景說:「是我拜託他來的。」
席清音猛的抬頭:「是不是容天河送的強體丸有什麼問題?」
容雲景含糊的點頭:「算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個『算是』又是怎麼一回事?
席清音想不明白,只好回頭看鄒涼。
那邊,鄒涼似乎是奔跑著過來的,年邁的身子骨經不起折騰,半蹲著緩了好一會。
他才抬頭擲地有聲說:「我來此,是為了曝光一件事。」
眾人面面相覷,搞不清這個事情發展走向。
有人勸道:「老醫師,投票已經結束了,局勢已定,曝光任何事情都改不了這個結果的。」
鄒涼固執搖頭,趕在更多人出聲勸阻以前,直接開口說:「前幾日為太子殿下診斷了一次,今日我才確信他與帝王患的是同一種病症。也就是鳴凰症。」
眾人大驚。
帝王患有鳴凰症的事情已經不算是秘密,這種病罕見且普及度不高,算是一種慢性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