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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貓咪又放棄了。
現在距離與魚木槿約定的時間還差一個小時,容雲景終於等到了他想見的人。
來人身量約1.70出頭,帶著大大的兜帽,全身上下都被籠罩在金色的袍服中,臉蛋完全被陰影籠罩,旁人無法窺視。
容雲景也效仿的穿上款式相同的袍服,只不過顏色是淺金色。
兩人並肩離開飛行器約十幾分鐘,貓咪再也坐不住,發出悽厲的慘叫。
女僕長來的時候,貓咪躺在小窩中,一聲叫的比一聲悽慘,看上去不久就會撒手人寰。
「叫的好可憐呀。」女僕長求助侍衛,「就放出來一小會好不好?」
貓咪叫聲一頓,期待的眨著湛藍豎瞳,試圖萌混過關。
侍衛開始猶豫。
貓咪再接再厲嘗試賣慘嗚咽。
如果能發出人聲,他現在一定在怒吼:「我不是為了玩,是為了那隻傻鳥,快開籠子,晚一點傻鳥就沒的救了!」
然而現實中……
「喵嗚喵嗚喵嗚!!!」
一聲高過一聲,宛如狂風吹打著門窗,巨浪卷積著礁石,命運中不甘的怒吼!
「算了。」侍衛十分嚴肅:「叫的這麼精神,肯定沒什麼大事。」
「……」貓咪叫聲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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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等等。」
魚木槿病殃殃的窩在軟墊座椅上,大半個月禁閉沒有見陽光,他變得比以前更畏懼陽光,更加消瘦羸弱。
隨行的人穿著淺黃色袍服,隱藏在陰影下的面容即使看不見,也能從聲音中判斷出此人的焦急與忐忑。
他小心翼翼的提醒:「二少爺,檢票快要結束,我們再等下去就無法入內了。」
魚木槿咬緊下唇,指尖『咚咚咚』的敲擊著椅子扶手,外表不慌不忙,實際上內心已經慌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是,席清音並沒有義務摻和這件事,容雲景是死是活,似乎與他沒有太大的關係。當日離別,他也似乎也沒有給出準確的答案。
不來赴約是正常的,是可能的,也是必要的。來才是奇怪。
內心默念了三遍,魚木槿虛弱的扶著把手站起身,步伐十分緩慢的走到入場口。
那裡有人正在分配座椅牌。
分配的人穿的嚴嚴實實,全身包裹在破舊的防輻射服中。這是窮人與低賤的人才會穿的衣服,但來往沒有人敢露出冒犯的神色。
全因為他手上拿著的兩幅牌。
左手持金,右手持紅。
金牌畫著翹鬍子的金冠掌權者,紅牌畫著長頭髮的權杖起義人。
兩幅牌顏色都十分明艷,擺放在一起的時候誰也不輸誰,都擁有著讓人膽寒的權威寓意。
「紅還是金?」發牌人聲音壓的極低。
魚木槿不動聲色的指了指其中一副牌,發牌人瞬間瞭然,將牌遞給了他。
周身瞬間射來幾道隱晦的打量,轉眼掃過去,都是穿著紅色袍服,手持紅牌的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視線無一例外的抗拒且低諷,似乎看見了什麼髒東西。
發牌人說:「現在進去嗎?」
隨身人員已經深吸一口氣,做好面對一場『大戰』的準備了,誰知道很快就被魚木槿一句話打回了原型。
「不用,我們等人。」
「……」憋上的一口氣瞬間下不來。
到底在等誰啊啊啊啊啊啊!
好幾個人面露苦澀的對視,均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崩潰之意。他們甚至懷疑自家二少爺是不是被魚家關傻了,關到神志不清。
本來就已經是處於下風的局面,竟然還不早早進入搶占先機。
等什麼等,等來的人難不成還可以扭轉乾坤麼?
如果可以扭轉局面,他們自然願意等,豈止是願意,是一萬一億個願意!關鍵是……現在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今晚的這個讓人絕望的場呀!
隨行幾人面色十分難看。
局面僵持時,魚禍心帶著一群金袍人靠近。
他大大方方的掀開兜帽,左看看右看看,嘆了一口氣,再一次充當和事佬。
「二哥身體不好,你們別再強迫他啦。今天這個場子誰惹上都是一身騷,不想摻和可以理解,我會替您說身體抱恙,無法參加這次的『會議』。」
說的人無意,聽的人有心。
魚木槿腦子一陣一陣發暈。
不想摻和……那位大人,可能也是不想摻和吧?
魚木槿握緊手中的金令牌,死死抿唇:「算了,一起進去吧。」
原本絕望的幾人眼睛裡瞬間重燃希望。
糾結一團頗引人注目的一群人終於邁開了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入口。
魚禍心笑著安撫說:「別擔心,我今天帶了『秘密武器』,足夠把這幅爛牌打好。」
魚木槿面露茫然:「什麼武器?」
魚禍心扯了扯腰間的金令牌,和善的臉龐浮現忠誠,貼耳呢喃說:「是二哥絕對想不到的一位大人物。」
說完,他又有些好奇的問:「二哥剛剛也在等『秘密武器』麼?」
魚木槿不想多提,只是苦澀點頭:「如果那位大人也來的話,這次的勝率會大很多。」
說話間,身後檢票處起了騷動。
「沒有票不能進入。」
已經半隻腳踏入熙攘人群的眾人紛紛回首,魚木槿病殃殃的神色終於重新喚起活力:「我的秘密武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