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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裙衫單薄,腿與背的觸感皆柔軟溫熱,亦格外纖弱。
軟玉溫香四個字頓時浮入腦海。
江徹的手臂有點僵,又不欲讓人窺出異樣,便只昂首健步,擺出張面無表情的冰塊臉。
留江銘站在原地,臉上青白交加。
遠處謝嶠亦面露驚愕,半晌後看好戲似的笑了起來,暗嘆美色誤人。
反倒是沈蔻,此刻整個人都懵了。
第19章 曖昧 掌心裡腳腕纖弱,那隻玉足白皙若……
沈蔻沒想到江徹竟會抱起她。
他竟然會抱起她?
明明他有吹毛立斷的利劍在手,隨便剁段樹杈就能給她充當拐杖……
身體陡然懸空,沈蔻被這意外之舉驚得心跳漏了半拍,察覺耳朵尖悄然攀上熱意時,默默扭臉向外,深吸了口氣竭力撫平心跳。
密林外郊野空曠,迎面拂來的風都像是熱的,令她愈發手足無措。腦海里卻有根弦顫了顫,她瞥見極遠處一道人影時,猛然反應過來,忙將腦袋縮回他懷裡,低聲道:「我還是自己走吧。王爺行動坐臥都受人矚目,若叫旁人看到,怕是會有些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
江徹沒覺得他抱個受傷的姑娘有何不妥。
不過既然沈蔻心有顧慮……
他視線微垂,瞥見她秀頰染紅,唇角微不可查地挑了挑,臉上的沉鬱之氣稍散。
「看到就看到,怕什麼。」嘴裡如此說著,還是念她受傷了可憐,將沈蔻暫且放在地面,解了薄薄的披風罩過去,而後連人帶披風裹起來橫抱在懷裡。
盛夏天熱,他身上只著單薄的錦衣,將身材輪廓勾勒得極為分明。
大抵是為免卻沈蔻的尷尬,男人雙臂伸直,竭力不觸碰她。然而人的胳膊就那麼長,沈蔻又是漸漸長成的豐盈少女,能避到哪裡去?行走之間,不時仍會有身體相貼,將少女的溫軟柔弱盡數烙在他胸膛。
江徹的額頭漸漸滲出了細汗。
腰背繃直時,甚至有些難以克制的心浮氣躁。
沈蔻的心神亦悄然繃緊。
情竇初開時,她也曾肖想過這樣的場景。
而如今……
離得那麼近,男人胸膛的溫熱似能隔著衣衫傳來,抬眼則見他薄唇緊抿,素來乾淨的喉結上都布了細密的汗。他走得很快,呼吸亦有點不穩,在少女不知何處安放的手臂徐徐攀上他肩膀時,喉結還滾了滾。
沈蔻嚇得閉上眼睛,心裡咚咚直跳。
不能看,不能看。
男色有時比女色還要惑人,她可得牢記著教訓,不能因他這身材皮相而犯糊塗。
她竭力驅走雜念,不敢將手臂環在他脖頸,只拿細白的手指小心翼翼揪住他胸前衣裳。
兩人一路沉默,直至湖畔精舍。
江徹憋著滿身的汗,進院後將沈蔻放在短榻上,命楊固去請郎中。
好在謝家辦事周全,怕賓客們有閃失,請了好幾位郎中候著,裡頭就有治跌打損傷的。聽聞穆王見召,郎中匆匆趕來,將膏藥等物帶得齊全。到得院中,瞧見病人躲在簾帳里,只探出白生生的腳,知是個閨中千金,按著腳腕詢問痛感時便格外輕柔。
末了,留下藥水、藥膏、紗布等物,囑咐了養傷要留意的事,告辭離去。
屋門吱呀作響,腳步匆匆行遠。
沈蔻這才探出腦袋,趕緊取藥水輕擦在腳腕傷處解痛,因是頭回手生,灑了好些在地上。
她手忙腳亂,不時輕嘶忍痛。
江徹則靜靜坐在椅中。
半晌,終是沒眼看她這笨手笨腳敷藥的樣子,起身默然走向榻邊。
聽到動靜的沈蔻抬起頭,愕然道:「王爺……不是走了嗎?」
「塗藥的手法不對。」江徹仿若未聞。
說話間,挑了膏藥在掌心慢慢搓勻搓熱,又吩咐道:「藥水擦乾淨。」等沈蔻擦淨了,不發一語地坐在床畔,握住她腳腕將藥膏敷了上去。膏藥的涼意早已被他掌心的炙熱化開,只有清苦的藥味撲到鼻端,除此而外,便是他指尖微微的粗糲。
那是他常年握劍磨出的繭。
沈蔻有點僵硬,那隻腳動都沒敢動,手指卻悄然攥緊了床單。
片刻後,江徹如法炮製,又塗了層膏藥,卻不急著收手,似是要等藥膏趁熱滲入肌膚。
他敷得極認真,側臉對著她,弧線乾淨。
而沉默中,肌膚的觸感格外分明。
沈蔻活了兩輩子,還是頭回跟他有這樣漫長的肌膚之親,還是在錦帳床笫之間……前塵舊事在腦海翻湧,她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側臉,呼吸越來越輕,都快不自覺屏住了。白嫩的耳朵尖卻漸漸泛紅,不知是憋氣憋的,還是被這曖昧氛圍染的。
屋裡愈來愈靜,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異樣在心底悄然蔓延。
江徹的愈抿愈緊。
掌心裡女兒家的腳腕纖弱易折,那隻柔軟的玉足羅襪褪盡,毫無遮掩。裙角提起時,露出小腿上嫩白秀致的弧線,引人遐思。男人眸色漸深,在心神搖亂之前,毫無徵兆地抬頭瞧向沈蔻。
四目相觸,有一瞬安靜。
沈蔻落進那雙幽泓若潭的眼睛,能察覺到底下翻湧欲起的暗流,連帶著腳腕上的那雙手掌似也愈發燙熱。她猛地一驚,下意識將腳縮回來,掩飾般垂眸擺弄裙角。喉頭微有點燥,她竭力摒除雜念,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