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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深拍了拍掌心染上的灰塵,又交疊著雙腿坐了回去,懶懶地說道:「這下沒證據了。」

  眾人見到他的舉動,都驚呆了不說話:「……」

  「尚書大人好手段,原來刑部就是這樣斷案的嗎?」

  門口傳來一聲渾厚又冷到極點的聲音,伴隨著清晰的步伐聲,將此時的氣氛凝成了冰。

  岳痕來得猝不及防,讓周圍的人都禁了聲,只一味地將頭低下去。

  墨深見到來人,倒是沒什麼反應,他狀若無辜地聳了聳肩,「侯爺這是何意?」

  「包庇罪犯,當著所有人的面毀滅證據,怎麼,下一步就是一劍殺了他滅口?」

  岳痕怒意甚重,似乎看到了什麼讓他極其不能容忍的東西,胸口起伏明顯。

  相較於岳痕的火冒三丈,墨深就顯得格外雲淡風輕。

  「侯爺此言差矣,本官只是看這罪證有誤,假的而已,燒了便燒了,難不成還留著它,任由這個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誣陷當朝太師嗎?」

  「你如何得知這罪證是假?」岳痕兩三步走到墨深的面前,「若真是寧長鳶所為,朝廷無疑就是引狼入室,他位高權重,一旦有異心,這個結果是你刑部尚書就能承擔的了嗎!」

  墨深懶懶地掀了掀眸子,指了指掛著的那人,語氣幽幽。

  「這人一招本官就來了大牢,剛要證據侯爺就趕來了,一來就言之鑿鑿說本官包庇太師,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侯爺有先見之明,或者說……本官這刑部,安排了侯爺的人,專門等著侯爺來給太師定罪呢。」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岳痕眼底的暗色涌動,周身征戰沙場的那股子鐵血之氣湧現,讓人為之心顫,「本侯是被陛下召進宮中,聽聞白統領被奸細弄傷,才好心過來看看,只是沒想到,這一來就見證了尚書大人的斷案之風,當真是讓本侯大開眼界!」

  「哦。」墨深點了點頭,一副「原來如此」的眼神,隨後又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椅子上,「可本官也才剛來,莫不是侯爺跟蹤本官?」

  「你放肆!」

  岳痕早就聽說了這新上任的刑部尚書是寧長鳶提拔上來的,這人行事作風無規無矩,偏生陛下也縱著他,對待他跟對待大理寺卿雲澤都相差無幾,沒想到今日一來還真讓他領教到了。

  果然,他不在這京都城的這幾年,官場越來越混亂,什麼人都能做到朝廷一品大員,簡直就是胡來!這樣的人,怎能擔此重任?

  南國長此以往,禍起蕭牆,屆時內外受損,連國土都保不住!

  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捍衛這一方江山而已,讓它不至於白白毀在了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手中。

  大牢里的火燒的霹靂啪啦,除卻這倆人的說話聲,所有人幾乎都斂住呼吸,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一會兒,墨深才朝他聳了聳肩,一副對方無理取鬧的模樣,妥協道:「所以呢,侯爺現在想做什麼?」

  岳痕冷哼一聲,顯然不願再與墨深多廢口舌。

  彼時,御書房。

  南祁楓一身常服,絳紫色的錦袍一絲不苟,金冠束髮,落下的墨發落在肩後,冷厲的氣勢收斂了許多,認真地在跟對面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兒下棋。

  黑子落下,南祁楓薄唇勾出一絲弧度,「皇姐,你輸了。」

  南歌無力地看著棋盤上的敗局,「你讓我几子,我也贏不了。」

  「皇姐可以讓長鳶多教教,孤跟他下棋想贏都得費些勁。」南祁楓意味深長道。

  南歌:「……」

  其實都已經教過很多次了,跟尋常人下夠用,跟他們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皇姐今日來,應該不是只想跟孤下下棋吧?」南祁楓將棋子放好,耐著性子問道。

  南歌一囧,她好像也沒那麼明顯吧,見南祁楓眼中的戲謔之意,南歌也就沒再糾結,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在派人找瓊華公子?」

  「嗯。」南祁楓很果斷地承認了,準確來說,他是在抓此人,想到這兒,男人清古的墨眸沁出了星星涼意。

  「此人身份不詳,藏得很深,之前孤還沒將他放在心上,只是後來,孤發現,他調了一種酒,飲了之後會讓人說夢話,而且總會刺激起那些想要忘記的事情,這樣的人太過可怕,孤豈能任他胡來。」

  南歌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原因,她皺了皺眉,「這酒……陛下喝過?」

  南祁楓點了點頭,雖然時間都已經過去很久,但那幾日的反常仍讓他心中困惑,那酒是寧長鳶送的,他自然是信他的,所以這問題只能出現在其他人身上,所以他派人暗中去尋,才查到了瓊華公子的身上。

  以至於他每每回憶起那夜橋頭相見的人,總會覺得哪裡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一直延續到他派人去尋,而未果。

  「皇姐可是知道這人的下落?」南祁楓忽而問道。

  南歌當然知道,只是她又不能直接將遲傾給出賣了,只能委婉道:「陛下放心,她不是個危險之人。」

  雖然她的身份是一個坎,但遲傾本身,並沒有什麼危害。

  「皇姐這意思,是認識他?」南祁楓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那可否讓孤見見他?」

  早見過了,晚上還跟你一起睡過。

  南歌笑得有些乾澀,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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