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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男人似乎永遠都這麼溫和有禮,印象里他都沒生過幾回氣,他說話的聲音似乎也一直這麼溫柔,帶著灼熱的溫度,總能無端讓人生出暖意。
南歌跟著他的腳步往前走,耷拉著腦袋,一路無話,腦子裡全然都是上一世的情景,有欣喜,有惆悵,偶爾還夾雜著一絲痛苦,揪心地疼。
他們慢慢走著,已經到了鎮國將軍府門口。
「公主。」寧長鳶出聲喚道,「到了。」
「啊,哦。」南歌愣了下,然後準備往裡走。
還沒走幾步,後面就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丫頭。」
白鴻熙剛下轎,就看到寧長鳶送自家外孫女到門口,然後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不知道看沒看到前面的階梯。
「外公。」南歌回頭,見還是一身朝服裝扮的白鴻熙,彎了彎唇。
「老將軍。」寧長鳶也朝他打了一聲招呼。
「太師將你這丫頭回來送回來,也不知道讓人家進去坐坐。」白鴻熙盯著南歌,笑著數落道,「一個人悶聲往前走,這腳下是有金子嗎?」
說完,白鴻熙又對寧長鳶說,「這都已經到午時了,也到了用膳的時辰,太師用完膳再走吧。」
「這……」寧長鳶似有些猶豫。
南歌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打趣道:「有人請客,幹嘛不留。」
寧長鳶輕笑了一聲,「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南歌進門之後先去換衣服了。
留下寧長鳶和白鴻熙倆人並肩走著,白鴻熙越看身側的男人越滿意,位高權重仍不驕不躁,說話有風度做事有分寸,若是能當他孫女婿,這也是好事啊。
「外公,你看著太師傻笑什麼?」南歌往用膳的地方去,結果這倆人走得這麼慢,拐角就遇到了,而且她一來還看見這麼詭異的畫面。
白鴻熙面露不自然,他嗔怪道:「你這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
南歌聳了聳肩,就當她胡說的好了。
這時,柳月茗急匆匆地過來,她為難地說道:「父親,靳懷回來了,可他剛回來就跟人打了一架,現在還不依不饒地讓人去把他帶府上來。」
「他何時變得這麼不知分寸?」白鴻熙蹙眉,他孫子不像是個衝動的人啊。
南歌問道:「表哥受傷了嗎?」
「沒有,被那人逃了,就過了幾招。」柳月茗回答道。
寧長鳶也是一臉疑惑,「令公子跟誰動的手?」
柳月茗抿了抿唇說道:「好像是那位北麟王世子。」
南歌:「……」
寧長鳶:「……」
第9章 暗涌
「那老夫先去看看,丫頭你帶著太師先去廳中坐會兒。」白鴻熙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他那孫子是為了自家妹妹出氣,說罷,就帶著柳月茗離開了。
「誒……」南歌都沒來得及叫住他,白鴻熙就已經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南歌本來還想跟著一起去的,無奈之下嘆了一聲,「外公總還是這個急性子。」
寧長鳶點了點頭,「老將軍一直都是真性情,若是白公子不好好解釋清楚,怕是有的苦頭吃,他不想讓公主去,可能是怕公主求情,老將軍自己招架不了。」
說著,寧長鳶眸中染了笑意,顧盼幽幽,帶著令人心漾的醉意。
南歌睨了他一眼,冷哼道:「太師現在倒是慣會取笑人的。」
寧長鳶笑而不語。
「走吧,我先帶你去膳廳里等他們。」南歌估摸著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回不來,還是進去坐著舒服。
寧長鳶點了點頭,「有勞公主了。」
皇城,儀安宮。
姚氏剛用完膳,正闔眼支著頭半躺在金線密織的雲緞軟塌上小憩,一副安詳的姿態。
即使婦人容顏不再,但那種尊貴的氣質留在了骨子裡,縱然大家都知道這位太后娘娘仁慈寬厚,可到底還是小心翼翼地在伺候,生怕惹惱了她,陛下怪罪。
「姑姑,姑姑。」姚凌兒一邊往裡走,還一邊喚著。
「姑娘太后娘娘在休息,您不能進去。」有幾個宮女攔在她的面前。
姚凌兒皺眉,一把就將人推到一旁,「你們少唬我,姑姑午睡哪回是這個時辰。」
宮女阻攔不了,姚凌兒便接著往裡面闖。
外面鬧哄哄的,將剛有了睏倦之意的姚氏吵得絲毫沒了睡意,她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睜開眼睛的時候,眸中儘是對小輩的慈愛之色。
「姑姑,我聽說,宸國北麟王世子對昭元長公主情深義重,此番來南國,正是奉了父命前來求娶。」姚凌兒雀躍地說道,「不知陛下答應了沒有?」
姚氏就知道她來此是為了這件事,狀若憂愁地嘆了一口氣,「如今陛下跟昭元的關係勢如水火,為免倆人關係更僵,陛下自然是拒絕了。」
「這樣啊。」姚凌兒精緻小臉垮了下來,若是南歌就這樣嫁到宸國去,就沒有人在來礙她眼了。
姚凌兒心有不甘,她伏在姚氏身側,接著問道:「姑姑,你見過世子,你覺得他為人如何?是不是跟傳言一樣,是個沾花惹草揮金如土的紈絝子弟?」
「世子……」姚氏談到他,不禁惋惜道,「市井間的傳言怎可作數,哀家瞧著,倒是個知書識禮又風趣橫生的好孩子,昭元如今心結難解,若是能嫁給他,說不定還能情緒舒緩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