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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撿坐在張牧的木板車上,聽他們說,腦袋一抬一抬的,什麼眼睛耳朵,什麼敏銳負擔,什麼同生共死,根本沒聽懂。可是又都記住了。

  不過,什麼叫覺醒啊?覺醒後為什麼有動物?不覺醒的話,動物藏在哪裡?自己有動物不?他想叫小狼哥過來問問,才想起來,小狼哥帶著狼在最前面,去找棲息地了。

  兩天半後,狼群找到了一片平坦開闊的荒漠,張牧站在沙丘最高處用望遠鏡瞭望,兩公里外是一條穿過荒漠的細水流,很適合紮營。

  可是不太妙的是,這一塊已經有人搶先了,靠近細水流的地方是另外一個流民營。

  兩個流民營離這麼近,可不算什麼好事。

  「就在這裡吧!」張牧最後下達命令,「我們離他們遠一些,儘量不接觸。」

  「可是水源怎麼辦?」副手問。

  張牧又用望遠鏡看,狼群已經先一步過去了。它們繞開流民營,直衝細水流,突然遠處一聲槍響,荒漠狼群一鬨而散。

  但它們沒有放棄,仍舊在水源不遠處,等待時機過去喝水。

  「先安營紮寨。」張牧說,又看了看旁邊的狼崽子。聽到槍響的一瞬間,狼崽子明顯有些焦躁。他的狼被驅趕了,肯定要著急。

  可是站在人類的角度,張牧又很理解這種行為,水源已經是難得,更何況這麼一大群野狼,人類對野獸終究是恐懼的。

  「你們找人過去,和他們的領頭人說,我想和他們見一見。」張牧對副手說,人類有時候遠比動物難辦,「和他們談判,用物資換取使用水源的機會,他們手裡也有槍,所有人不能輕舉妄動。」

  狼崽子抬著頭聽,又一次燃起想要槍的念頭。如果張牧不給,自己就去找樊宇。

  人可以用槍嚇跑自己的狼,自己也可以用槍,嚇跑他們。

  使用了一次信號槍,男孩忘不掉那種感覺,槍在手裡的力量,直衝上天的閃光信號彈,那是人類的力量,比野獸的嗥叫傳遞更遠。

  宋撿是被小狼哥抱下來的,木板車其實不大也不高,否則進不了地下掩體,可是他還是蹲著好好摸了摸,用手指摸出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這是什麼啊?」宋撿摸著瞎問,「張牧,這是什麼啊?」

  「行了,來了。」張牧笑著來的,「用了你小狼哥一次,叫我這麼不客氣?你忘了你以前順走我家多少物資了?」

  宋撿立刻不願聽。「我什麼時候順了?不是順的,我那是……我都是拿東西和你換,你這個是什麼啊?」

  「這是軲轆,是圓形的,有了這個,木板車上可以放好多東西,用馬拉著走。營地里好多家都有。」張牧沒空哄他,趕緊讓狼崽子帶他走。宋撿還想再摸摸呢,脖子上一拽,趕緊起來貼著小狼哥走了。

  營地紮下來了,狼群卻沒過來,宋撿和小狼哥扎帳篷的時候一直豎著耳朵聽呢,只有母狼餵奶,幼崽吃奶,大部分狼都沒過來。

  「小狼哥,咱倆的狼呢?」宋撿扶著比胳膊還粗的木棍問。

  男孩正踩著木架子,給帳篷的橫樑栓麻繩。「狼群,在想辦法喝水。」

  「水?喝水還要想辦法?」宋撿想不通了,「水不是誰看見都可以喝?為什麼不給狼喝?咱倆可以喝不?」

  男孩跳下來,把防水帆布拉開,一個大帳篷就搭好了。「不知道,張牧,帶著人過去問。」

  「去哪裡問?」宋撿抱著薄毯,鑽進去鋪床。剛鋪好,母狼和幼崽全鑽進來了,擠得他東倒西歪。

  他有點怕張牧了,害怕張牧再用小狼哥幹活兒,再給累壞了。

  「他去,那個營地問。」男孩站在帳篷外面,看向遠處,「他們都有槍。」

  靠近細水流的地方,已經密密麻麻扎了一大片帳篷。

  之後,像今天這種兩個營地挨得近,需要交涉的狀況,又出現了好多次。宋撿跟著營地轉移,學走路,學做飯,學著給小狼哥補衣服,不知不覺又過去好多日子。

  小狼哥和樊宇張牧開始學槍了,有時候拿回來一個彈殼,可宋撿從來不敢碰。他知道這東西能殺人。

  但小狼哥說,他永遠不會對人開槍,只需要用槍嚇走就行。有一天,宋撿拿著一大筐壓好的狼毛,去和張牧換睡覺用的枕頭,聽見張牧和副手們說什麼,培養小狼哥當領頭人的話。

  嚇得宋撿自己杵著棍棍又走回來了,他一點都不希望哥當領頭人,領頭人太累,他也不想哥去管別人,最好只管著自己。

  「哥,咱們旁邊是不是又有營地了?」又一次紮營,搭帳篷,宋撿摸著光走出來,脖子上還是拴著繩,他一下摸到了小狼哥的胳膊,「你帶我……去看看?」

  以前的男孩已經變成了十六歲的少年,長發高高得扎著,其中還有一捋細細的麻花辮摻雜其中。是宋撿用搓繩子的辦法給編上的。

  聲音乾淨,目光專注,和野獸一樣,從不摻雜人類的邪念。

  仍舊比宋撿高一頭,也比同齡人高。剛習慣穿鞋,不習慣穿上衣。已經有了成年人的雛形。

  「你不是不願意去麼?」少年轉過頭,剛用刀做好一條手鍊,系在了宋撿的右腕口。是幼狼換掉的狼牙,很尖的一顆牙。

  自己的小狗長大了,可以收禮物了。

  可小狗永遠是小狗,長大了也怕人,從來不願意去其他營地轉轉。有時還耍賴,要牽著繩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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