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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言當時問他:「你怎麼就知道我是被玩屁股的那個。」——問是這麼問的,但他確實是被玩屁股的那個,而且一想到是被沈植玩,許言爽得坦坦蕩蕩。

  買了東西回家,許言在房子裡慢悠悠轉了很久。有點舊,畢竟是高中住的小區了,但親切。許年從商場到回家都沒怎麼說話,去廚房煮了壺水,又出來在客廳里站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看著走出房間的許言,問:「他把你趕出來了?」哪有分手只帶這麼點東西走的,好歹在一起住了兩年,唯一的理由就是他哥被沈植給掃地出門了!

  「是啊。」許言隨口回答。

  「我殺了他!」許年突然拔高嗓音——果然果然,他哥被沈植那王八蛋趕出來了,他媽的!許年攥緊拳頭,「我就說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對他死心塌地的好,他還把你趕出來!」

  他說著就往門口走,那架勢好像真的要去殺沈植,許言連忙過去拉住他:「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自己出來的,他壓根不知道。」許年不信,瞪著眼睛看他,許言抬起手發誓,語氣真誠,「真的,我就是懶得收拾了,回家了要什麼沒有,你說是吧?」

  許年更加狐疑:「你怎麼突然想通了?」

  「不知道,可能是累了。」許言聳聳肩,看起來很無所謂地笑了一下,轉身去廚房倒水。

  許年跟過去,站在門邊,看著許言的背影,突然很認真地說:「我一直覺得他不好,哥,兩年前你跟爸媽吵架,那不是出櫃,你是為了沈植而已,你根本沒說你喜歡男人,你只說你喜歡的人是沈植,而沈植是男的。」

  水倒在杯子裡,熱氣滾燙,直往許言臉上沖,他沒吭聲,許年繼續說:「你說你跟沈植在一起了,但他卻沒跟你一起面對,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可是從頭到尾,只有你一個人在努力。」

  「許年……」許言低聲開口。

  許年打斷他:「好,你之前說你不想讓沈植為這些事心煩,可如果他真的愛你,就絕對不會覺得這種事煩,那本來就是你們倆應該共同承擔的東西,你知不知道?」

  兩杯水倒滿,許言雙手撐在流理台上,低頭沉默,之後他轉過身,臉上帶著點笑:「你琢磨起我的事情來怎麼這麼深刻。」

  「我就是要告訴你。」許年嚴肅得像個小學生,一字一句地說,「沈植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說了算。」許言看著他,「但是從今以後,我和他的事不用再提了。」

  許年上下打量他一眼,最後點點頭:「哥,我暫時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不行,我不負責你的期望,我只負責自己的決定。」許言說。

  「……」許年隱忍了一會兒,退而求其次,「那也行吧!」

  工作日,許年待了沒多久就回公司了,許言收拾完東西洗了個澡,又趴回床上睡覺。一覺醒來是傍晚,暮色昏黃,許言打開手機回了幾條消息,最後他看著置頂里沈植的聊天框,自言自語了一句:「差點忘了。」——然後把沈植取消了置頂。

  今天一天沒打擾過沈植,許言都替他開心——終於擺脫自己了。

  許年給他發微信:哥,我下班了,粗乃吃飯!喝酒蹦迪!

  「傻/逼。」許言笑著罵了句。

  九點多,沈植回家,從外面看,整棟房子裡沒一點燈光——這不太常見。許言加班少,一般下班就回家,就算偶爾和朋友出去玩,事先也都會說一聲,但今天一整天,許言沒給他發過任何消息,連每天例行要問的回不回家吃飯都沒有。

  進門,開燈,沈植從冰箱裡拿了瓶酸奶,在客廳里喝,喝完了,樓上還是沒動靜。許言睡眠很淺,有時候沈植晚歸,只要車停在門口,他哪怕睡著了也能聽見,小狗似的靈,接著會立刻開燈下樓,對沈植說一句「你回來了」。是句廢話,但許言每次說的時候都笑吟吟的,哪怕他很困。

  他好像永遠不會累不會厭,好像只要能多看沈植一眼,就會很滿足。

  垃圾袋是新換的,裡面空空如也,沈植把酸奶盒子扔進去,上樓,推開房門——許言不在。被子像往常一樣鋪得好好的,窗簾半拉,周圍很安靜,沈植微微皺眉,拿出手機給許言發微信:在哪。

  他很快又關上手機,拿了睡衣去洗手間。半個多小時後,沈植出來,一邊擦頭髮一邊拿起手機,消息很多,但沒有一條是來自許言的。沈植把毛巾扔到一邊,倒了杯水喝,喝了幾口,他瞥了一眼被子上的手機——沒動靜。

  沈植握著水杯在桌子前站了會兒,回到床邊,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許言的名字撥電話。一秒,十秒,二十秒,沒人接,這種情況已經不屬於許言晚歸但沒跟自己報備的心裡不舒服的範疇了,有可能是安全出了問題。沈植打算安排人聯繫許言的朋友,但在他將要按下掛斷鍵的那刻,電話通了。

  對面很吵,音樂聲和歡呼聲震天,不用猜就知道在哪。沈植擰起眉,胸口起伏了一下,冷冷問:「你在酒吧?」

  回答他的是一個陌生男音,語氣不善並且很囂張:「關你什麼事?!」

  「許言呢?」沈植的眉頭擰得更緊,「讓他接電話。」

  那人還沒說話,沈植就聽見許言的聲音,顯然是醉了,有些含糊地說:「別鬧了……把手機給我。」一陣嘩啦雜音過後,許言問,「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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