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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微微勾起唇角,卻不放過他,就著這個姿勢,不緊不慢道:「孤要你做駙馬,是選男人,不是雇算命先生。你究竟留意孤的行蹤做什麼,想好了再說,慢慢說。」

  此舉其實近乎無理取鬧了。

  而顧千山在她的輾轉廝磨下,從耳根一直紅到脖頸,神情卻自持得很,不肯漏出半分惹人遐想的情態。

  他沉默不語了半晌,才忽然輕聲道:「何將軍的確一表人才。」

  秦舒窈從他頸窩裡抬起頭來,仔細打量他。

  他分明是看不見的人,卻還要固執地偏過臉,移開視線,倔強地不肯讓自己「看著」她,薄唇微抿,由於發燒的緣故,唇上倒是蒼白且微微乾裂,看起來有點惹人疼。

  秦舒窈的心猛地一軟,既生他氣,又有些不忍心生氣。

  她記得,她醉酒的時候,仿佛是問過他,究竟喜不喜歡她的,如果她的記憶沒錯,應該是沒有得到回答,不然她不會哭,不會那麼不快樂。

  但是,他眼前的樣子,應該是……在介意吧?

  她的嘴角往上揚了揚,忽然有點想發笑。

  真是的,當初和她裝吃醋的時候,驚人之語張口就來,絲毫沒有半點羞恥之意,幾次三番噎得她無話可說。

  如今真的吃醋了,怎麼就要繞九曲十八彎,恨不得極力遮掩一樣,險些讓人聽不明白。

  這道長的心思啊,也真是比海深。

  她忽然就起了歪心思,順著他的話接口道:「嗯,的確,出身好,自己也爭氣,年紀輕輕就做到羽林衛的統領將軍,前途無量。」

  躺在床上的人臉色似有些不自然,一言未發,臉卻轉得更開了,朝向床裡面,完全不對著她。

  秦舒窈其實也不敢十分逗他。

  畢竟他如今身子不行,且今天這件事,說起來的確是她涼薄,丟著自家駙馬在府里病著,自己跑出去與別的男人逛街吃飯,這要是不知道前因後果,那是妥妥的人渣。

  她又不能向顧千山解釋,她對那何澗鳴其實半點意思也沒有,先前有意接近他,是鬼迷心竅,想騙取虎符攪亂政局,好完成任務回家,而如今同意與他一起去酒肆,是覺得他渾身透著古怪,想弄明白這與她的巫蠱之術究竟有沒有關係。

  這種話,是沒法拿出來說的,所以顧千山假如心裡在意,那不叫誤會,那是人之常情。

  於是她有意往迴轉圜了一句,道:「也不知道將來何將軍會配給哪家的女兒,孤猜著多半是要由皇上指婚了。」

  這話的意思,其實是在撇清干係,他再好,也和她無關,進不了她的眼裡,她都能坐在這兒閒話猜測他將來會和誰家結親了,那顯然她是沒有這份心思的。

  但顧千山也不知是真醋到這個地步,還是燒得迷迷糊糊,神智不如平日清楚,硬是沒聽出來,忽地微微一笑,笑容里有幾分蒼涼。

  「若是長公主當真喜歡他,」他輕輕道,「大可以讓皇上行個方便,想來皇上沒有不依的道理。」

  「……」

  秦舒窈的腦筋猛然一疼,還沒來得及發作,就聽眼前的人咳了一聲,低聲道:「反正我也……」

  他的話沒能說完,立刻就被打斷。

  秦舒窈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摟在他腰上,聲音裡帶著幾分兇狠:「你胡說完了沒有?」

  第34章 第 34 章 爬上床。

  也不知道是被她嚇著了, 還是如何,顧千山當真噤了聲,一個字也不再說, 只安靜地躺在她身下, 不反抗, 也不掙扎。

  他們離得極近, 他的眼睛就在咫尺之遙, 直直地對著秦舒窈。

  乾乾淨淨, 像什麼通透而易碎的琉璃。

  明明是根本看不見的人, 卻戳得她心裡猛然一跳。

  她半個身子都壓在他身上, 手在他腰上收緊了幾分,咬了咬牙,終究是選擇做個人, 低哼了一聲,坐直身子。

  「喝藥。」

  方才煎出來的滾燙湯藥, 經過這麼一會兒磨蹭,涼得正好可以入口了。

  秦舒窈將他半抱起來, 扶著他坐好,在他身後塞了兩個枕頭, 捧起一旁的藥碗, 摸了摸碗壁溫度。

  「你……」她遲疑了一下,「自己可以喝嗎?」

  其實她心裡知道,顧千山日常照顧自己完全沒有問題, 不過區區一碗湯藥,倒也沒有什麼,只是見他病著,多嘴一問。

  問完了, 理所應當地覺得,他會說自己無礙。

  於是話音剛落,手上已經端起碗,打算小心遞到他的手裡。

  卻不料顧千山輕輕吐出兩個字:「不行。」

  ……啊?

  秦舒窈被忽悠了一個跟頭,愣愣地看著他。

  這人靠在床頭,手掩胸口咳了幾聲,一副虛弱無力的模樣,「沒有力氣,端不動碗。」

  「……」

  秦舒窈手一抖,險些把藥潑出去,滿心都是驚嘆。

  了不起啊,委實了不起,這才多大會兒工夫,竟然已經學成這樣了。

  她盯著眼前的人,無聲地咬牙切齒。

  這一口醋喝得,真是沒完沒了。

  但是與此同時,心底里卻非但不生氣,不嫌煩,反而泛起一股小小的得意來。總覺得相比從前雲淡風輕的模樣,眼前的這個樣子,才像是個真人。

  「哦?」她笑了一聲,故意揚起聲調,「想要孤餵?」

  顧千山的臉皮終究是沒有厚到這個地步,低了低頭,頓時有幾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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