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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去看看。」

  話音未落,已經從報信那人的身畔疾步而過。

  那人愣了一愣,與桃夭對視一眼,只能苦著臉快步跟上,心裡嘀咕,這長公主的心思,可真是越來越摸不透了。

  秦舒窈一路大步走到院子裡,心裡憋著火氣。

  這顧千山也不知道在做什麼,這些日子來在她面前安靜得話都不多半句,幾乎當得起一句「逆來順受」,又是怎麼會和後院的男寵爭起來?

  要說他那個寡淡如水的性子,能和誰爭,她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了的。

  但他看不見,以一敵二,別吃了虧就萬事大吉了。

  她趕到庭院裡的時候,就見三人站在那裡,顧千山面前是她素未謀面的兩個少年,面容姣好,盛氣凌人。

  她還沒到跟前,就聽其中一人道:「我們今日偏要弄個明白,你究竟是哪裡招了長公主的喜歡,能讓她這樣五迷三道的?」

  顧千山平靜得像個假人一樣,「我並不討長公主喜歡,怕是讓二位失望了。」

  「也對,」另一個雙臂抱在胸前,譏諷一笑,「誰人不知,駙馬成親的第二天就惹惱了長公主,至今連房也沒有圓過,和我們這些人又有哪裡不一樣了?」

  他話說得難聽,顧千山卻神情不改,甚至唇邊還帶著一縷淺淺笑意,「不錯,公子所言極是。」

  「……」

  這就好像蓄力一拳,結果全都打在了棉花上一樣,對方聞言俱是一愣,幾乎有些泄氣,原是大步流星的秦舒窈也放慢了腳步,身形半隱在假山石後面,有些玩味地看著他們。

  她忽然覺得,顧千山這個能把她氣得半死的性子,用來對付這兩個不知深淺的男寵,吃虧的倒也未必是他。

  一片難堪的沉默中,還是先前那人反應過來,眉頭一擰,「駙馬倒也不必過分自謙,自從遇見了你,長公主就再沒踏足過後院,你要是說殿下她對你毫無喜愛,那恐怕有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嫌了。」

  一旁的人聞言唾道:「可不是嗎,為了你,殿下連子卿哥哥都不見了,還讓人將他看守起來,只下令要他不死,此外不曾過問一句。你呀,就是我們從前在戲班子裡,罵的該浸豬籠的狐媚子。」

  他罵得難聽,連秦舒窈都皺起了眉,顧千山卻依然波平如鏡。

  「此事我不能左右。」他淡淡道,「若沒有別的事,我先行一步。」

  說著,竟是當真要從二人身側路過。

  「走?」那說話難聽的少年立刻不依不饒,「說明白了嗎你就走?」

  同時伸手在他肩頭一推,就要將他攔下。

  秦舒窈臉色一變,拔腿就往前跑。

  顧千山被人一掌推在肩上,腳下踉蹌了幾步,也只作尋常,和從前在街頭被人尋釁時並無什麼不同,卻只聞耳邊環佩之聲作響,隨即重重撞進一個懷抱。

  那人的力氣之大,幾乎像要將他撞飛出去一樣。

  他忍著詫異和暗笑,就感到那人手臂攬在自己腰間,將他牢牢圈在身邊站穩了,胸膛還在微微起伏。

  他聽見面前有人慌張下跪,喊道:「參見長公主。」

  秦舒窈將人摟在身邊,聲音冰冷:「誰給你們的膽量?」

  兩名少年早已嚇破了膽,哭著叩頭,一個勁兒地求饒。

  她仔細打量他們,年紀還小得很,不過十五六歲模樣,細眉細眼,哭起來的架勢梨花帶雨,卻也透著一股子察言觀色的做戲模樣,果然是戲台子上討生活的。

  她一邊唾棄原主的眼光,一邊只覺得肝火旺盛,不斷往上冒。

  就這樣兩個莬絲花一樣的戲子,竟也敢碰她的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的火氣忽然大得嚇人,脫口就道:「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撒野,是當孤已經死了嗎?全都給孤拖下去杖責!」

  杖責一刑,可大可小,輕則皮開肉綻,重則性命垂危,過往後院裡被長公主責罰,丟了性命的也不是沒有,二人聞言,嚇得幾乎癱在地上,痛哭流涕,只知道不斷求饒。

  秦舒窈卻不知道其中關竅,只道是他們有膽子找顧千山的麻煩,卻連挨幾棍子的膽量都沒有,正要喊人將他們拖下去,卻忽聽遠處傳來一個聲音:「請長公主開恩。」

  循聲望去,她不由一怔,竟是片刻前他們口中提及的,徐子卿。

  秦舒窈的眼中微微現出疑色,挑了挑眉。

  這麼巧,說曹操就到,別人前腳替他出頭,他後腳就來求情,這究竟是兄弟情深,還是商量好了來算計她的?

  相比不久前她新婚當日一見,徐子卿瘦了許多,臉頰越發線條分明,英俊中也顯出幾絲憔悴來,倒是凌厲之色略減,不復當日雙目通紅要向她問個明白的模樣。

  但想起他那一日的決絕,加之原主有錯在先,秦舒窈心裡還是有些犯怵,並不想過分刺激他。

  「他們是來為你打抱不平的。」她瞥了一眼仍在哀哀求饒的二人,「你怎麼說?」

  「他們入公主府時年紀尚幼,這些年來唯獨與我親厚,視我如兄長。」徐子卿面容平靜,「今日一事,原是因我而起,還請長公主將懲罰施加於我,由我受過。」

  秦舒窈聞言,不由著意多看了他兩眼。

  不知是這陣子絕食相爭,把自己折騰得累了,還是接受了現實,心氣兒散了,她總覺得這人與上次相見時的氣質大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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