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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又能怎麼辦?

  這裡的眾人固然無辜,但難道她就不無辜嗎?

  假如她無親無故,隻身來到這裡,那她多半會選擇既來之則安之,只要認真過,在哪裡都是一生。可是她還有父母,她要如何接受,此生再也見不到雙親,且讓他們承受失去女兒的悲傷?

  「長公主,妾身求您了,求求您……」淑妃還在不斷懇求。

  秦舒窈不發一言。

  她不是個聰明人,想要不藉助巫蠱之力,憑自己的本事禍亂朝綱,卻又不懂政事,想來想去,只能從後宮下手,指望著宮闈不寧,能攪亂大梁的氣數。

  假如后妃爭鬥,龍胎在腹中遭到謀害,想必皇上定會大受打擊,鬱郁無法抒懷。

  她原本以為,後宮女子,總有嫉妒不平,如果能被她三言兩語鼓動,那她就只是助長了他人的惡念,好歹不是親自動手,心裡能略微好受一些。

  可如今這個場面,她總不能逼著淑妃去謀害龍胎?

  她忍住心中掙扎,繃著冷臉俯視淑妃,惡聲惡氣,「沒用的東西,還不快滾。」

  淑妃怯怯懦懦從地上爬起來,頂著哭腫成桃兒的眼睛,向她告退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秦舒窈只覺分外疲憊,閉眼長長一聲嘆息。

  然而,還未嘆完,就聽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長公主如此行事,心裡真的高興嗎?」

  她猛然一驚,急回頭,看清來人時卻忍不住挑了挑眉。

  竟然是沈舟,那個樂師。

  他正站在一叢修竹邊,想是剛才就藏身其中,聽她們談話。

  秦舒窈定了定心緒,冷冷一笑:「沈先生別來無恙啊。」

  沈舟從竹林里繞出來,緩緩走到她面前,不發一言。

  方才在未央宮裡,她沒有細看,此刻細細打量,這人生得非常年輕,仿佛還是少年人的模樣,只是一雙眼睛清冽如冰雪,像能一眼將她看穿一樣。

  「你剛才不是說先走一步嗎。」秦舒窈皮笑肉不笑,「怎麼,倒在這裡等著孤?」

  對面的人眼神沒有半分畏縮,「原來長公主,也怕讓人聽見嗎?」

  區區一個樂師,哪裡來這樣的膽量和她說話?

  秦舒窈內心犯著嘀咕,嘴上卻毫不客氣,「哦?那沈先生如今聽見了,又想把孤怎麼樣呢?」

  她唇角揚起,稍稍湊近對方,「不會是要去向皇上皇后告發,指望他們處置孤吧?」

  面對她顯而易見的嘲弄,沈舟卻連神情也沒有改變,只是平靜地看著她,「整個大梁朝,都沒有能勸阻長公主的人。」

  「知道就好。」秦舒窈笑得越發嘲諷,「你不會是想試試做第一個吧?」

  「我只想告訴長公主,趁還來得及,儘早回頭,不要等到累及所愛,才追悔莫及。」

  「……」

  秦舒窈忽然覺得心裡極怪異,像是因為他的話不悅,但又有一個角落隱約升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感覺。

  她皺了皺眉,冷淡道:「所愛?你要是指皇上或太后,趁早少替孤操這份心。」

  沈舟深深看了她一眼,從她身邊徑直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秦舒窈微微晃了晃腦袋,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怎麼一夜之間,好像人人都喜歡給她算命似的?

  「桃夭,你覺不覺得,這人奇怪得很?」她問。

  桃夭方才被嚇得頭都不敢抬,直道對方膽大包天,長公主沒動怒也是奇蹟,這會兒趕緊給她順毛,「呸,不就是一個樂師嘛,半點禮數都不講,還整天故弄玄虛,也不知道給誰看。」

  她衝著那個遠去的背影作勢啐了一口,「長公主您沒當眾處置他,都是他燒高香了。」

  秦舒窈卻並沒有接她的茬,只是凝望著那個影子,像是在沉思。

  桃夭剛想著,該如何轉開話題,忽見前面跑來的一個丫頭有些眼熟,再仔細一瞧,不由吃驚:「朱顏,你來宮裡做什麼呀?」

  秦舒窈一愣,也看過去。

  她對自己府上的人倒不太熟悉,多看了兩眼,才認出確實是公主府的婢女,一張小臉通紅,額頭冒汗,看樣子是火急火燎跑來的。

  「謝天謝地,奴婢繞了不知多少個彎子,好歹是把長公主給找著了。」她站定了,拍著胸脯喘氣兒。

  秦舒窈心說,急成這樣也不知道說重點,但見她年紀小,又跑得氣喘吁吁,也沒忍心訓她,只面露不耐問:「怎麼了,都找到宮裡來了?」

  「回長公主的話,是駙馬,駙馬身子忽感不適,管事這才派奴婢進宮來稟報您。」

  秦舒窈的臉色僵了一僵,不待她們反應,已大步而去。

  第13章 第 13 章 駙馬問想如何罰他。

  秦舒窈一陣風似地走進公主府的時候,臉色沉得怕人,眾人都戰戰兢兢,不敢近前,唯有老管事職責所在,不得不上前稟明情況。

  「駙馬他怎麼了?」秦舒窈板著臉問。

  管事低頭哈腰,十二分小心,「您進宮後不久,駙馬就說身子不適,回房歇下了,奴才也不知究竟如何,謹慎起見,趕緊派人進宮尋您。」

  「請郎中了沒有?」

  「這……還不曾。」

  「嗯?」

  秦舒窈一記眼刀飛過去,管事立刻苦起一張臉,「長公主恕罪,小的們並未瞧出駙馬爺究竟是哪裡不妥,說話行動都如常無礙,奴才不敢大動干戈,但也不敢怠慢,這才等著您回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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