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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匕首稍微一用力,她如玉般白皙瑩潤的脖頸上便出現一道血痕,陸靖言大驚失色:「住手!齊雪音你住手!」

  雪音卻冷冷地看著他, 兩行清淚落下去:「我厭煩了從前與你糾纏的日子,陸靖言,既然你非要逼死我,我今日便如你所願!」

  陸靖言立即大聲喝止:「你不要衝動!我不會了,我不會再找你,你……既然你……你這般絕情, 我不會再找你!」

  雪音冷冷望著他:「那你發誓。」

  陸靖言無措地看著她,半晌,才一字一句地豎起手指發誓:「我若是再找你,便叫我天打五雷轟, 永世不得超生。」

  說完,他竟然紅著眼笑了。

  那人轉身走了,而後又回頭看她,雪音從未見過他那般落魄的樣子。

  「可如今我活著,還不如死了呢。」

  那向來雷厲風行的陸世子,張開雙臂如瘋子一般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走遠了。

  他才走,翠鶯便來了,瞧見雪音脖頸上的傷嚇了一跳,雪音粗略把方才的事情說了,翠鶯忍不住痛罵陸靖言一番。

  兩人趕忙用帕子圍住雪音的脖頸,匆匆離開侍郎府。

  翠鶯不住地叱罵:「這個混球!他竟膽大至此,若是被人知道他……你,阿姐你這婚事必然又要黃了!」

  雪音怔怔的,頭頂一綹頭髮還是濕的,那是被陸靖言的頭髮打濕的。

  他竟然哭了,從前雪音常想,那般冷漠絕情的陸世子,將來會不會也喜歡上某個女人,為那個女人黯然神傷。

  可她竟然沒有想過,有一日他會哭成了這個樣子。

  雪音低著頭,脖頸上隱隱作痛,心裡難受得厲害。

  她怕家裡人擔心,在馬車上便戴了圍脖,嘴上安慰翠鶯:「你莫要擔心,也別咋咋呼呼的,這傷只是表皮罷了,回去塗上藥膏大婚之前定然能好起來的。實在不行到時候塗上一點脂粉也可,今日之後,我想他多少會收斂。」

  尋常人都敬畏誓言,陸靖言也一樣,雪音覺得,他應當是不會再來糾纏自己了,畢竟她已經定親了,而周為民如今是皇上眼中的紅人,陸靖言再張狂也要忌憚些的。

  下了車翠鶯舉著傘護著雪音匆匆地回了自己院子,才進門就聽到幾個丫鬟聚在一起說說笑笑的,似乎見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雪音皺眉:「怎的了?」

  一個丫鬟立即站起來:「姑娘回來了!周大人讓人送了一隻小貓來,白得跟雪糰子似的,乖得很哪,可好看了!」

  雪音幾步走進屋,便瞧見爐子旁邊的小籠子裡鋪了柔軟的被子,被子上正臥著一隻小貓,白生生的皮毛沒有一絲雜質,那柔軟可憐的眼睛是純粹的淺藍色,當真是漂亮又可愛。

  她站在那裡,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小貓,不由自主地想起來自己也曾經有過一隻這樣的貓。

  那是有一回陸靖言去外地回來,不知道怎的帶了一隻雪白的貓,他把貓隨意地丟到長清園中,淡淡說道:「這貓煩人的很,你看著養吧。」

  雪音開心極了,她覺得那是陸靖言給自己的禮物,摟著貓兒笑得眼睛彎彎的,可是沒幾天,那貓竟然走丟了,她急得直哭,大晚上地去到處找貓。

  恰好那一晚輪到陸靖言去她房中的日子,她又想找到貓,又想快點回去伺候他,越想越急,最後蹲在花園子裡哭,被從外頭回來的陸靖言瞧見了。

  他站在她身旁,抓住她胳膊,瞧著她淚眼汪汪的樣子,下意識說了一句:「有什麼好哭的?你若是喜歡,我回頭再去買一隻來。」

  雪音啊了一聲,抬頭去看他,他卻又成了一副冰冷樣子,呵呵冷笑:「矯情。」

  記憶淡去,雪音收回手:「這貓雖然可愛,可我近來要忙的事情多,你們拿到外間去養吧。」

  她的確是很忙,這幾日要忙著過年,忙著伺候母親,忙著準備正月二十的婚事,繡蓋頭繡新娘喜服,許許多多要做的事情。

  一恍幾日過去,京城又是一年,因為天氣過於寒冷,房檐上綴滿了晶瑩剔透的冰棱,整個世界都透著股子純淨。

  周為民按照禮數精心挑選了許多節禮送到尚書府,此外又買了些女兒家喜愛的物件兒送給雪音,樣樣都很是仔細,雪音也做了新的錦囊送他。

  那錦囊她做的很是認真,上頭繡了竹紋與雲影,周為民收到之後便系在了腰上。

  大年初一,百官進宮朝拜。

  皇上這是新皇登基之後的第一個年,他喝得不少,大賞四方,也未困著臣子們太久,便道:「眾位愛卿辛苦了一年,也早些回去陪伴家人吧。」

  周為民隨著旁人一起謝恩,心裡頭記掛著回去之後去一趟尚書府,他姑姑最擅長做年糕,手打的年糕裹了紅豆餡兒,咬一口熱乎乎香甜可口,女孩兒應當很是喜歡吃這個,他想著送去讓雪音嘗嘗。

  可周為民才走到宮門口上了馬車沒走多遠,便瞧著前方一輛馬車跟瘋了似的橫衝直撞過來,他立即讓人停了馬車到路邊,讓那人先行。

  可對方並未先行,瘋馬停住,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

  那人穿一身玄色官袍,長相端的是俊美凌厲,如玉石刻就,眉眼薄情冷絕,五官出奇地好看,偏生身材高大,舉手投足之間有一股子與生俱來的矜貴與霸道。

  他閒閒地看著周為民:「周大人,真是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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