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章 令人心碎的拋棄真相(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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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奧利安娜而言,這點錢,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聽韓湛這麼說,宋瓷這才收下銀行卡。

  在得知奧利安娜的牛逼身份後,宋瓷再看蘇問,就有種在看同類的感覺。他們都是嫁給首富的人啊!

  韓湛換了身休閒裝,便帶著蘇問和奧利安娜,一起去了萬禹縣男子監獄。

  龍雨提前接到電話過來等著,他看到韓湛的時候,還有些尷尬。龍雨搖了搖頭,努力將昨晚被韓湛趕下車的那一幕給遺忘掉。

  四人同乘一輛車,蘇問坐在副駕駛,奧利安娜隨宋瓷他們一起坐在後排。

  路上,氣氛一直很沉默。

  監獄在萬禹縣與望東城之間的省級公路旁,男子監獄共有六個,而韓湛他們要去見的那個人,則被關押在第一監獄,也就是重監獄。

  他們先去了監獄辦公大樓,登了記,獲得了探視的許可後,這才開車去了第一監獄。

  第一監獄距離辦公大樓最近,監獄的院牆四周拉起了天羅地網,那些鐵網上,都是通了電的。

  這監獄裡都是些不肯服軟的硬骨頭,他們在外面作惡多端,進了裡面也惹是生非不肯認命。

  這裡曾發生過一件令人捧腹大笑的事。

  因為知道進了監獄後是插翅難逃,便有人模仿肖申克的救贖中安迪的行為,用了八年的時間打通了地道,結果地道的出口卻是第二監獄..

  當時那個犯人從地洞裡鑽出來,被第二監獄的獄警用槍抵著頭的時候,當場崩潰痛哭。

  直到現在,那位仁兄還在第一監獄裡面繼續服刑。

  監獄森嚴,一靠近監獄,宋瓷就下意識腿軟。韓湛牽著她的手,拍了拍,告訴她:「怕什麼,你又不會進這裡面。」

  宋瓷並沒有被安慰道。

  倒是蘇問,這個道上的第一殺手,走進監獄這種地方,竟然坦蕩自然,沒有半點不適。

  宋瓷心想殺手就是殺手,這心理素質就是牛。

  他們在會見室等了六七分鐘,提前接到了電話的第一監獄的獄警,很快便將囚犯押了過來。

  那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勁瘦男人,面貌看著很老實,反正一看就是個其貌不揚的男人,一點也不像是宋瓷想像中那種毒販子的長相。

  倒是一雙眼睛,一看就是狠角色。

  這人進了監獄,受了刑,都還有一身硬骨頭,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這種人,是那種一看,就知道放出去還會繼續作惡的賊。

  蘇問要見的這人,叫張潘安,沒錯,就是貌若潘安的那個潘安。

  張潘安手上腳上都被戴著鐐銬,聽說他在監獄裡差點失手殺了人,他是頭號罪犯,監獄只好給他上了腳銬手銬。

  張潘安在椅子上坐下來。

  他坐下後,那雙陰沉的眸子掃過玻璃外的這些人,最後,目光停下了韓湛的臉上。

  「西南山域的孤狼...」他用那種吃人骨頭的語氣,緩緩地念出韓湛當年在部隊裡的稱號。

  當年,張潘安的兄長張茂安在海上被狙殺,張潘安想要報仇,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到了幾個主要仇家的資料。

  韓湛退伍後,張潘安曾來找韓湛報過仇,結果...

  結果就瘸了一條腿。

  張潘安的左腳,隱隱的揪痛起來。

  誰都知道道上張潘安是個瘸子,卻沒人知道,那個讓他成為瘸子的人,是如今宙斯國際的CEO韓湛。

  張潘安死死地盯著韓湛,那眼神兇狠至極,像是要喝他血啖他肉!

  若時光倒退回半年前,宋瓷絕對不敢直視張潘安的眼神,但經受過愛德華的調教與疼愛,宋瓷現在心理素質也變強了。

  韓湛面色不變,淡定地坐在不張潘安對面的椅子上,任由張潘安瞪視。他見過最極致的惡,張潘安這等貨色,還入不了他的眼。

  等了片刻,見張潘安還瞪著自己,韓湛好奇問道:「你一直這麼瞪著我,眼珠子不疼?」

  張潘安:「...」

  「孤狼。」張潘安聲音聽上去也令人不舒服,就跟磨骨頭一樣。他說:「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倆可不是朋友。」

  「問你個事。」

  張潘安冷笑,「我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嗎?」韓湛起身,竟然繞過了那道門,直接進了裡面,來到了張潘安的身邊。張潘安吃了一驚,「你...」

  他怎麼能隨意進來?

  韓湛拿出兜里的煙,取了一支,放在張潘安嘴裡。

  張潘安許久沒抽菸了,下意識咬住過濾嘴。

  韓湛親自幫他把煙點燃。

  張潘安跟抽筋一樣,用力地抽了口煙。

  這是好煙。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他的腦袋便被韓湛一把按住!

  韓湛將張潘安的腦袋摁在面前的桌面上。「你乖點,你要是不乖,明年的今天,你墳頭前就會冒香菸了。」

  這個『香菸』,可不是張潘安嘴裡抽的香菸,而是祭拜死人用的那種煙。

  韓湛能進入裡面,能當著工作人員的面按著張潘安的腦袋威脅他,那他的確能說到做到。

  張潘安是個狠人,但也怕死。

  他咬著煙說:「你要知道什麼?」

  韓湛這才鬆開了張潘安,優雅地走了回去。

  隔著一面玻璃,韓湛坐在椅子上,蘇問站在韓湛的後面。韓湛問張潘安:「你跟張茂安,是親兄弟?」

  「堂兄弟,關係親過親兄弟。」

  「嗯。」

  突然從韓湛口裡聽到哥哥的名字,張潘安有些莫名。「我哥死了多年了,你問這個做什麼?」

  韓湛沒回答張潘安的問題。他又問:「劉大倫跟你哥之間,有什麼恩怨?」

  一聽到劉大倫的名字,張潘安眼裡便迸射出濃烈的仇恨之色。

  「劉大倫...」張潘安冷笑,「那小狗逼,老子要知道他長大了會是我們的克星,當年我就會弄死他!」

  看樣子,他們之間淵源頗深。

  「哦,說具體點?」

  張潘安突然古怪一笑,他說:「我說了,會減刑嗎?」

  韓湛輕蔑地看著他,反問他:「你覺得,你這種垃圾,有資格談減刑嗎?」

  張潘安被韓湛堵得啞口無言。

  他表情訕訕的。

  張潘安閉著眼睛,想了想,才說:「劉大倫恨我們哥倆,因為我們害得他弄丟了他弟弟。」

  蘇問目光微閃,下意識問道:「你們做了什麼?」

  突然聽到一道陌生的且中文講的還不算標準的男音,張潘安睜開眸子,掃了眼韓湛身後的那個男人。

  他不禁問道:「你又是誰?」

  韓湛舉起左手,身後蘇問看見了,立馬閉了嘴。

  韓湛疊著一雙過分長的雙腿,左手手指在右手的皮手套上,漫無目的地敲打著。他說:「跟我講講,阿倫弟弟走丟那天,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見張潘安嘴巴緊閉,明顯是不想配合,韓湛拋下誘餌,他告訴張潘安:「你要說了,這腳銬可以免除。」

  張潘安表情略有鬆動,他鬆了口,道:「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記得不太清楚。」

  「記得多少,講多少。」

  有韓湛這句話,張潘安便放了心。他說:「得是十二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會兒我跟我哥才十多歲,在廣州一帶,給人當小弟。」

  「那時候,我們就住在火車站附近。那年代火車站附近是斂財的地方,我們兄弟就在那邊負責搶劫什麼的。」

  「劉大倫那狗逼小時候窮的要死,是個窮討錢的。帶著他弟弟一起,天天在火車站附近討錢。」

  「我們兄弟有時候沒有收穫,就搶他的。別說,那傢伙討錢本事還不小,那個年代,他每天都能討到二十幾塊錢呢。」

  韓湛冷靜的聽著,表情沒有變化,宋瓷卻頻繁地蹙眉。連小乞丐的錢都槍,張潘安兩兄弟還真是丟人現眼。

  「在我們的欺壓下,劉大倫那逼和他弟弟就總挨餓,吃不飽飯。有一天吧,好像是初冬天,有點冷。」

  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那天他們搞了一筆大的,殺了個女人,拿到了好幾萬的現金。

  兄弟倆就去買了一件拉風的皮夾克。

  至今,張潘安都記得皮夾克那股好聞的氣味。

  張潘安回味了下那皮夾克的皮革味,這才慢吞吞地講道:「我們去火車站的時候,正好看到劉大倫跪在地上跟人討吃的,說他弟弟餓得快要死了。」

  「我們看到他弟弟瘦巴巴的,躺在避風口,的確像是要餓死了。我們平時就喜歡欺負劉大倫,我就跟我哥去買了幾個包子和饅頭,我們在饅頭包子面上灑了一些瀉藥,騙劉大倫說那是老鼠藥。」

  「我哥告訴劉大倫,只要他跪著把這些饅頭包子都吃了,還對我們磕頭說謝謝,我們就給他一千塊錢,讓他們過好生活。」

  「其實我們也是想逗一逗劉大倫,但我沒想到,劉大倫那逼,在明知道那包子饅頭吃了會死的情況下,竟然真的一膝蓋跪了下來,大口大口地將包子饅頭都吃了。」

  「當時我們兄弟直接愣住了,都有些後悔了。」

  提到劉大倫這個人,張潘安是充滿恨意的。但對劉大倫本人,張潘安卻是敬重的。

  一個才八九歲的孩子,能為自己的弟弟做到那一步,怎麼不令人佩服?

  當時張潘安跟張茂安有些被感動到,都打算給他們兄弟一百塊錢,讓劉大倫走了。

  但是...

  「最後一個饅頭還沒吃完,劉大倫他那個弟弟突然醒了,突然衝過來沖劉大倫大喊大叫。動靜挺大的,吸引到了巡警的注意,我們剛殺了人,最怕碰到條子。他弟弟那麼一鬧,我們就趕緊走了。」

  「過了幾天我們再去,劉大倫那瘋狗舉著砍刀追著我們就砍!」張潘安拉起監獄服的外套,露出手臂上那個刀疤,他說:「你看,這就是那瘋狗砍的!」

  「後來被條子看到,我們被救了下來,這才知道劉大倫的弟弟走丟了。我們跟劉大倫之間的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說完,張潘安感到委屈,他說:「我們也沒真給他下耗子藥,我們就是想逗逗他。他弟弟走丟,那也怪不得我們啊!」

  「他弟弟自己瞎幾把矯情愛亂跑,走丟了也是他自己活該,怪我們做什麼...」張潘安嘀嘀咕咕地發起了牢騷。

  而得知了當年哥哥背著自己吃饅頭的真相後的蘇問,終是淚眼模糊。

  他埋在心裡恨了二十多年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哥哥不是背著他在偷吃,他是在為他拼命!

  哥哥罵他滾,罵他是拖油瓶,根本就不是本意。哥哥只是遷怒他的莽撞,導致他們丟了一千塊錢的救命錢!

  那可是哥哥用一條命去拼的一千塊啊!

  他慪氣跑開了,哥哥沒有主動來追他,也不是真的想要拋棄他,哥哥只是生氣了。

  或許,哥哥當真以為自己吃了耗子藥,很快就要死了,所以他不敢追上去,不敢讓弟弟看到他死時的樣子...

  蘇問淚流滿面。

  他不要這樣的真相!

  他寧願哥哥是真的貪吃,是真的嫌棄他是個累贅,也不想聽到這樣令人心碎的真相...

  ------題外話------

  實不相瞞,我神經質,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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