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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生孩子翟遠晟從來不是攔路虎,真正的危險來自於蕭老太君,她總得叫老太君看見她的誠意,心裡對她印象更好些才行,這些就不必叫這個男人知道了。
翟遠晟在外頭忙了一天,見她不願意伺候,也不勉強,抱著她又親了親她發心:「睡吧,我最近忙著,明日還要早起,不碰你。」
俞桃沒說話,心裡各種紛雜的思緒轉悠著,好一會兒才在他懷裡睡過去。
翟遠晟並沒有說謊,他這些日子是真忙,每年五月節過後,便是吏部對大乾所有官員查探政績、考核任免、升降、調動等事宜的時候。
且吏部還要派遣欽差核查各地百姓的口碑,根據一些表現優異或者有特殊功勞的功勳,給聖人呈上勳爵的建議摺子。
這些翟遠晟都親自坐鎮吏部親手經辦了,他每日大部分時候都要奔波在武寧候府和吏部之間,仔細認真處置所有的事體,忙得不可開交,也正好給有心人動彈的機會。
李倩雅在俞桃於望春亭給韓清婉見禮後,第二天就哭哭啼啼進了宮,李貴妃得知武寧候府與韓國公府的意圖,即便是動手沒來得及,兩府將親事定下來的太快,不是不能動手,卻容易露了痕跡叫人察覺。
殷明煦為此心情不虞了好些時日,即便韓國公府沒有站隊,可少了姻親的羈絆,想要將翟遠晟牢牢綁在船上無異於痴人說夢。
李貴妃倒不那麼著急。
「雖說定了親,好是沒有大婚,再怎麼著急,那韓國公府的嫡小姐也不是什麼破爛貨,總要明年以後才能有動靜。」
殷明煦皺眉:「您的意思是讓表妹先進武寧候府,給翟遠晟做小」
「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李貴妃嗔他,「好歹李家就這麼一個合本宮眼緣的孩子,難得聰明卻瞧不見精明,再說,未來後族家的嫡小姐,難不成還比不過個沒做成皇后的人家的嫡小姐?」
殷明煦聞言精神了些:「父皇同意封您為後了?」
立春祭後聖人親去泰山封禪,回來後要封貴妃為後的事兒卻是徹底沒了下文,這讓二皇子母子都焦急了一陣子。
李貴妃臉上露出幾分得意:「你和你外祖到底沒白籌謀了,有了外頭的好名聲,前幾日聖人已經鬆了口,說是待得除夕宮宴時,我定能與聖人比肩。」
這已經算是明確答覆了,以往除夕宮宴,雖然貴妃是後宮中最高的妃嬪,不是皇后,便仍不能與聖人平起平坐,要坐在大殿三步台階下頭,十幾年都是如此,李貴妃每次大年下都鬱結得很。
殷明煦心情好了許多:「這可是好事兒,您可告訴外祖了?如此說來,武寧候那裡倒是不緊著拉攏,等我成為嫡子,更有把握些。」
「母妃說過這事兒交給我來辦,倒也不用等那麼久。」李貴妃笑了笑,「武寧候府的釘子也該動一動了。」
殷明煦好奇:「母妃要做什麼?」
「女人的事兒,自然要用女人的法子來解決。」李貴妃白他一眼,抿唇輕笑,「你就別多問了,你且顧著外頭要緊。」
不只是李貴妃這裡蠢蠢欲動,遠安王也覺得如今是再好不過的時機。
「岳氏將那藥給了秦氏?」遠安王府內,遠安王捏著枚剝好的桂圓不緊不慢問道,「平清伯府就沒跟秦氏聯繫?」
他的貼身侍衛墨守一低聲道:「目前還沒見有動靜,不過只要平清伯府有動靜,咱們的人就能動手。」
遠安王滿意地點點頭,拿著西南那邊傳過來的密信看了好一會兒。
「西南那邊裴遠可有異動?」
墨守一搖頭:「那邊的駐軍都監是二皇子的人,又與平清伯府有姻親關係,咱們主動把他貪污的證據交上去以後,裴遠只拿下了都監府,再沒有別的動靜。」
遠安王思忖:「裴遠一直是在西北居多,這次去西南,也不知聖人是如何想的,還是叫王檢派人傳信過去,讓行動緩緩。」
墨守一點頭後遲疑著問:「聖人派人來傳話,說是問您最近是否不出京,若是不出去,八月節請您攜王妃一同前往。」
遠安王似笑非笑點了點桌子:「在京城裡呆著怪沒意思的,我們去東邊走走,聽說海上這會子風景還是不錯的。」
墨守一雖然不明白主子為何如此吩咐,也只是沉默著點頭應下來。
春日多細雨如絲,夏季雨來得兇猛些,一場接過一場,都帶著雷霆萬鈞的態勢,也叫天兒一日熱過一日。
才不過是六月初時候,欒鳴苑裡就已經用上了冰,等到了七月里,俞桃整個人一步都不肯踏出門去。
她特別怕熱,即便屋裡擺著冰也不愛動彈,一動就出汗,偏她胸脯前爭氣了些,但凡出汗腋下和胸前起伏的地方就汗津津的。
「主子,秦姨娘請您去逛花園呢。」翠芽從外頭走進來,她還是那般瘦削,頂著大太陽進門,白皙許多的小臉上一點汗都不見。
俞桃羨慕極了:「我要是像你一樣瘦就好了,肉少自有肉少的好處,肉一多,就是豬都容易沒命。」
「……」翠芽無言以對,看看主子身前,再看看自己,頗有幾分不平,她覺得主子這是在嘲諷她。
所以翠芽只笑眯眯諷回去:「您說的是,可豬肉多了才招人稀罕不是?您瞧瞧侯爺最近可有跟您說過重話?連秦姨娘對您都和顏悅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