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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膳畢,阿蘭收拾了碗筷,為溫亭晚上了一杯清茶後,便離了殿,沒一會兒溫亭晚便聽見殿門閉合及落鎖的聲響。

  她嘲諷地笑了笑。

  什麼聖女,她對呼延卓來說,不過就是有價值的囚犯罷了。

  來了這幾日,陸陸續續從阿蘭口中探問,她大抵能猜到呼延卓為何要將她抓來了。

  夏國不似大驍,鑑於幾十年前的奪嫡之亂,便再未設立過太子,如今朝中繼位呼聲最高的便是呼延卓和另一位四皇子。但四皇子母家尊貴,勢力龐大,非呼延卓可比。因此他才會另闢蹊徑,求助國師,找尋什麼聖女,企圖以此功謀天子之位。

  溫亭晚坐在臨窗的小榻上,剛欲翻開書冊,便聽兩聲沉悶的扣響,似乎有人在敲木窗,旋即一個甜美婉轉的女聲兒響起。

  「有人嗎?」

  溫亭晚打開窗閂,雕花窗扇吱呀開了一條小縫,擠進來一個小腦袋。

  那人乍一看清溫亭晚的面容,朱唇微張,眸中滿是驚奇與感嘆,「真的好像啊,你和祠堂中的那副畫像上的人長得簡直是一模一樣。」

  見溫亭晚不言,只警惕地上下打量著她,那人歉意地笑了笑道:「抱歉,聖女大人,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大夏的九公主,我叫呼延珊。」

  眼前的姑娘穿著一身寶藍的衣裙,明眸善睞,大抵十二三歲,與景姝年紀相仿,但與景姝不同,這個孩子的笑容就像是沙漠中的烈日,熱情地耀眼。

  溫亭晚只輕輕點了點頭,旋即問道:「你方才說的祠堂中的畫像,是指上一任的聖女嗎?」

  「是啊。」呼延珊點點頭,「祠堂里掛了歷屆聖女的畫像,我幼時頑皮,時常在祠堂罰跪,因而對那些畫像很熟悉,我記得上一任聖女樂環是所有聖女中生得最美的,方才見到你,我還以為是她從畫中走出來了呢。」

  樂環......

  聽到這個名字,溫亭晚心下生出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驀然想起夢中那個男人喚的一聲聲纏綿淒婉的「阿環」。

  「最後一任聖女她是怎麼死的?」

  呼延珊皺了皺眉,思忖了片刻,「不清楚,那已經是六十多年前的事了,不過聽人說,上一任聖女是病死的,而且是暴斃身亡,具體如何我便不得而知了。」

  病死的?可溫亭晚分明記得她夢裡出現的女子死的時候流了一地的血,並非病死的。

  「我很好奇,她和我長得能有多像,我可以去看看那幅畫像嗎?」溫亭晚問道。

  她直覺呼延珊會答應,因為眼前的小姑娘看起來很單純。

  果然呼延珊聽聞此話,往門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是門鎖著,要不你從窗戶這兒爬出來,我帶你去祠堂。」

  溫亭晚為難地垂首看向自己的肚子,「我可能爬不了窗。」

  呼延珊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似乎才發現她懷著身孕,她睜大了眼,指著隆起的小腹道:「你,你,難不成是二皇兄......」

  「不是他的。」溫亭晚打斷她的猜想,「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

  「夫君?你成親了!」呼延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被二皇兄鎖在這兒,原來是怕你逃出去。」

  溫亭晚有些疑惑:「你不驚訝嗎?要成為你們夏國聖女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而非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子。」

  呼延珊搖了搖頭,「我們大夏向來不注重女子貞潔,我父皇后宮不少妃嬪都是二嫁。對了,我好像聽宮人偷偷說起過,上一任的聖女樂環在繼任聖女前,也是成過親的,她的丈夫好像是草原部族一位赫赫有名的將軍,叫什麼來著......」

  她皺著眉冥思苦想間,溫亭晚卻怔忪在那裡,一個名字隨即脫口而出。

  「蕭溯......」

  「對,好像就是這個。」

  呼延珊反應過來,剛想詢問為何溫亭晚會知道,便聽宮牆外傳來一陣口哨聲,她渾身一個激靈,做賊一般不安起來,「我二皇兄來了,我先走了,等改日我再來看聖女大人。」

  溫亭晚眼見呼延珊手腳麻利地依靠宮牆邊的樹爬了出去,旋即只聽「哎呦」一聲。過了半晌,呼延卓從殿外走了進來。

  這段日子以來,呼延卓將她鎖在殿中,幾乎沒有理會她,可今日,兩人透過這扇小窗四目相對後,呼延卓突然朝溫亭晚的方向走去。

  他開口便道:「看你近日聽話,我會命阿蘭卸了門鎖,也會常讓珊兒來陪陪你。十日後便是聖女的封祭大典,你好生準備準備吧。」

  聽他的神色口吻仿佛是給了多大的恩賜,溫亭晚冷眼看著他,忽得嗤笑了一聲。

  「呼延卓,我是你養的一條狗嗎?每日囚在籠子裡,還得乖乖聽你的話。」

  呼延卓面色黑沉,一言不發,折身而去,還未踏出兩步,便聽身後溫亭晚問道:「蕭溯是誰?」

  腳步倏然一滯,呼延卓轉過頭,眸光凌厲陰鷙,「你從哪裡得知這個名字的?以後在宮中,決不能提起這個人,聽懂了嗎?」

  一個六十年前的人,為何不能提起?

  凝視著呼延卓那雙琥珀色的瞳眸,溫亭晚似乎從中看出了些細微的東西,她唇角微勾,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你很怕他?」

  呼延卓的雙眸劇烈震動了一下,「胡說八道,我怕一個死人作甚麼!」

  他掩下被看穿的窘迫,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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