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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想,我想想。」道理蘇毓如何不懂?只是貿然得知如此多消息,她太過于震驚。

  事情怎麼不聲不響地走到了這一步,蘇毓是始料未及的。原以為長公主當街搶人不過一場社會階級壓制下的恃強凌弱,沒想到牽扯到如此多的密辛。

  蘇毓眉頭皺得打結,回憶起原書的劇情。

  這便是讀者視角的問題,蘇毓所知道的世界都是從甄婉的眼睛看到的後宅和圍繞著古代版貴婦交際的日常瑣碎。通篇只詳細地描寫了甄婉追逐徐宴從金陵追到京城的少女情思,與後來被毓丫詆毀的種種風波。到後來以繼室的身份磕磕盼盼嫁給徐宴,相夫教子,慢慢夫妻相濡以沫……

  換言之,透過甄婉的視角看到的外界變化都是碎片化的。

  蘇毓努力從這些碎片裡提煉內容,拼湊出一個大概的世界。原書中徐宴雖然也是今年入仕,但並未被捲入政黨之爭。他從科舉狀元及第到後來位極人臣,朝堂很穩固,異姓王發兵京城的情況並未發生。徐宴從頭至尾輔佐的皇帝一直是武德帝。但這會兒蘇毓想起來,原書之中似乎與如今外面為立儲一事鬧得風聲鶴唳不同,皇后雖是蘇氏,但至始至終武德帝都沒有立下儲君。

  甚至於,未來沒有禹王這個人。後宮的皇子死的死殘的殘,蘇皇后也變成了一個膝下無子的孤寡皇后。

  是什麼原因讓立儲這件事不了了之,來勢洶洶的禹王為何死於非命,蘇毓不清楚,但思來想去可以肯定一件事。武德帝雖庸碌無能,卻不容許任何比他強的子嗣覬覦他的帝位。

  這麼看來,當真到了被逼到不得不立儲的一日,武德帝立幼不立長的可能性極大。

  若乘風再出生卑微,身後無父母親族幫襯。因著某些特殊原因被賢名遠播的皇后認到膝下,占了嫡子的名頭。只要前朝再步步緊逼,年幼的乘風就是個他對毫無威脅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的最佳選擇。

  蘇毓擰著眉頭,心裡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原書中提到了長公主卻沒有提到三皇子。長公主的命顯然比三皇子硬……想到此處,電光火石,蘇毓突然想到了一個不合邏輯又意料之中的可能。難道說,武德帝讓三皇子頂了長公主的包?一個皇子賠命給盛成珏,才足夠有分量堵住異姓王的嘴吧?

  細想想,原書中提到長公主確實是沒有駙馬的。長公主聲名狼藉,但過得一直放誕肆意。

  蘇毓打了個寒顫,覺得荒謬。但自古以來歷史上荒誕的皇帝數不勝數,武德帝做出這樣的事情似乎並非不可能。畢竟能正宮所出的子嗣換了情人女兒之事的人,不能以常理推斷。

  「乘風怎麼說?」蘇毓沉吟許久,問道。

  徐宴沒說話,只是開了窗戶,就見一小孩兒正蹲在窗戶底下仰頭沖他爹眨眼睛。

  「進來。」

  小屁孩兒嘟了嘟嘴,蹬蹬地跑過走廊,推門進來。

  「乘風你願意麼?」徐宴低頭問。

  小孩兒拽著蘇毓的裙擺,奶奶的嗓音吐出了令人震驚的話:「娘,我會成為一個好皇帝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搬出去, 」雖然形勢還沒有到徐宴想的那麼複雜,但蘇毓很能理解徐宴這種走一步看十步的做法。與其等待事情走到避無可避的一步,不如他們將主動權拿在手中, 「找好了住處,咱們一家搬出國公府。」

  如今的蘇毓, 並沒有太多理由留在國公府。原本她隨蘇恆進京的目的是認親,替原主看望重病纏身的長輩。如今確信國公府並非原主的血親, 定國公蘇威興許對她的身份存疑,心中早存有姐弟。他們不貪圖蘇家的財富, 自然沒有留下的必要。

  除了受蘇恆的諸多照顧讓蘇毓頗為感動以外, 其實處處受限。蘇毓已經將近半年沒有走出過蘇家大門, 日復一日地縮在深宅大院,對外界的感知越來越遲鈍。

  徐宴沒有說話, 只是轉身去了書桌旁。他的書桌堆滿了書籍, 各色各樣的書籍都有。

  從金陵到京城這一路,他別的都沒怎麼帶, 就帶了整整兩箱子書。

  蘇毓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徐宴彎腰從書桌最下面的抽屜里拿出一個黑色的小匣子。他沒說話, 走過來遞到蘇毓的手中。一個普普通通的梨花木小方盒, 頂部雕了不起眼的五福獸首。蘇毓不明所以地打開, 裡面是兩張地契, 一疊滙豐錢莊的銀票和四個僕從的身契。

  蘇毓將盒子裡的東西拿出來。銀票都是百兩面值的。統共五十張。

  屋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這麼多錢哪裡來的?」蘇毓經常在書桌前作畫,從未想過那張書桌的下面藏著這些。

  徐宴眼瞼低垂,濃密的眼睫遮住了眼眸, 並未說話。

  蘇毓盯著他的臉,明明日日相見,蘇毓這時候才發現他的長相似乎變了。不知何時, 徐宴早已褪盡了少年氣,優越的骨相輪廓顯現出來,整個人越發清雋鋒利。他還是一副不動如山的淡然神情。偏生他唇天生紅的似朱墨暈染,嘴角天然勾上去……硬生生成了一幅勾人的桃花相。

  「宴哥兒,既然到了這一步,希望你不要瞞我。」

  徐宴眼帘抬起來。那雙眼睛露出來,冷淡的眼神立即將這桃花相給沖淡了:「還記得金陵孫家麼?」

  蘇毓一愣,當然記得:「孫家怎麼了?」

  「孫家如今的掌事人,孫子文,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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