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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宴低頭也看了一眼,搖頭:「原封不動的謄畫下來。」

  蘇毓看了看自己的左右手,右手小拇指第二個指節的地方, 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她將自己的右手舉起來, 攤開到徐宴的面前,小手指映入徐宴的眼帘。

  徐宴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他於是低頭去看, 果然畫像上小女孩兒的手指上確實有一個黑點。當初畫的時候他是猶豫了一下, 這個地方是否要點。因為只看過畫像一次, 即使能記得畫像的大致全貌, 卻也不敢保證仔細到一個兩個小黑點。但最終,他還是選擇點上。沒想到……

  「來尋這小姑娘的就是定國公府的人?」蘇毓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當初那一行人滿大街的找人問, 蘇毓可是歷歷在目。突然發現這些人極有可能是在找自己, 就頓生出一種荒謬的感覺。

  「嗯,」猜測尚未得到證實,但徐宴基本已經肯定了, 「我寫了信送去京城,等著楠修兄核實。」

  「蘇楠修……」蘇毓還記得那蘇楠修的模樣,沉吟了片刻,倒是想起他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平日裡雖說照鏡子多,但蘇毓反而對自己的皮相記憶不深,「宴哥兒,你覺得蘇楠修與我長得想像麼?」

  徐宴的記性比蘇毓好太多,他仔細打量的蘇毓。如今的蘇毓,一雙瀲灩如秋水的桃花眼,鵝蛋臉,鼻頭小巧,唇紅齒白。膚色雖不算太白皙,但也均勻乾淨。其實仔細看便知,與蘇楠修除了一雙眼睛,別處都不太相像。但一雙桃花眼,天底下又並非獨屬於蘇家人的。

  「不太像,」徐宴搖了搖頭,「若要論像,你與白姨倒是有幾分輪廓的相像。」

  蘇毓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笑了:「這倒確實是緣分了。」

  不管怎麼說,蘇毓覺得這事兒從頭到尾都透著一股古怪。她與徐宴只得到蛛絲馬跡的線索不同,蘇毓此時是站在一個上帝的視角去看待這件事。回顧整本書,書中毓丫死的也頗為不明不白。

  踏死於馬下,這也太目無法紀了。

  事實上,當時的徐宴已經入朝為官,且在恩師友人的幫助下頗有幾分當朝新貴的意思。就算甄家人膽子再大,想為甄婉討公道,也不敢明目張胆地將當朝狀元郎的夫人當街殺死吧?再說,殺死毓丫的還不一定是甄家。如今看來,毓丫如今以後經常來往的鄉野友人也十分有可能……

  另外,按照正常的邏輯,拐賣這種事情,若非有人存心設計,發生的概率實在太低了。即便在現代,除非是那等生搶拐賣的拐子惡意盯上,否則丟孩子的從來都是少數。古代的勛貴之家就更不可能了。勛貴的子嗣可不是鄉野平民,孩子多了都放養。勛貴家的子嗣都十分貴重,到哪兒僕從前呼後擁。這種幾個僕人不錯眼兒地盯著還能弄丟,那蘇毓寧願相信是存心的。

  若是蘇毓沒記錯的話,那蘇楠修也是後來找回去的:「且不說我是不是定國公府的子嗣,怎地定國公府的規矩就如此的鬆散?丟了一個,怎地時隔幾年又再丟一個?」

  「大家族裡是非多,」徐宴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人,「內里的爭鬥,外人無從揣測。」

  ……這倒也是。

  蘇毓憶起芳娘的這幾次針對,不由又道:「你說,你們書院傳的那些流言,是誰做的?甄婉還是芳娘?」

  「應當是甄婉,」這事兒都鬧成這樣了,也沒必要瞞著蘇毓,「但與芳娘脫不開關係。」

  蘇毓挑了下眉,想想也是,那芳娘不知怎麼地倒是跟甄婉混在了一起。雙門鎮徐家的事情,也只有芳娘才這麼清楚。說到這個,蘇毓倒是想起來:「除了這個,你還找我談什麼。」

  徐宴眼睫顫了顫,將早早寫好的婚書拿出來,推到了蘇毓的眼前。徐宴的字兒寫得委實不錯,怪不得當初抄書,他能掙不少銀子。筆力很深,鐵畫銀鉤。若是認識他這字兒,絕想不到這樣鋒利的字是出自徐宴之手。蘇毓將婚書拿起來,翻看了下,緩緩合上。

  「我請了老師為你我主持成親儀式,不過你另有打算,我遵從你的決定。」

  蘇毓心口砰地一跳,抬眸看著他。

  「你若是想回蘇家,我會盡我的全力幫你。」確信了蘇毓的身份,內心反倒更亂了。他此時端坐在蘇毓的正對面,那雙眼睛安靜地凝視著蘇毓。

  蘇毓不說話,徐宴的心便猶如被一隻手捏住,微微有些窒息。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蘇毓,等著蘇毓的決定。走,還是留,從前徐宴從未覺得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當真正面臨蘇毓選擇之時,他才體會到煎熬。

  蘇毓垂下眼帘,回不回定國公府,這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決定的。

  這個定國公府,且不管到底有多少富貴,都不是一個好的歸屬。

  其一,蘇毓不是毓丫,蘇家也並不是蘇毓的家。蘇家的事情若是真的,那這也是毓丫的東西。蘇毓與徐宴的關係從一開始就沒法選擇,但她如今卻可以選擇不開始蘇家的關係。並非冷血自私,而是她不認為定國公府對毓丫這個丟失的姑娘能有多少情分。

  雙方都沒有情分,就不存在什麼認親的戲碼。他們如今巴上去,無論怎麼說,都屬於攀附。蘇毓不想去攀附那點兒微薄的血緣關係,去分蘇家的一杯羹;二來,其實不必多想便知國公府的內里是一團糟的。她如今將徐家的日子經營得不錯,何必去摻和後宅婦人們的爭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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