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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毓其實有些摸不准自己坦白的這件事到底好不好,但看徐宴的樣子,似乎接受度很高。想想,她便講這事兒拋到腦後,左右這廝干不出將她當妖怪燒了的事兒。蘇毓就抓著他性子之中的這一點,頓生了耍無賴的念頭:「我想去賣字畫試試。」

  用罷了晚膳,徐乘風小屁娃子洗的碗。站在小馬紮上,弄個抹布一點一點擦洗。這不是蘇毓虐待兒童,而是徐宴作為親生父親在鍛鍊長子。

  二三月份,天還黑得早。這會兒晚膳用罷沒多久,天色已經全暗下來。寒風吹著屋下的燈籠來回晃悠,蘇毓嗅到風中雨星子的味道。隔壁張家不知在做什麼,蘇毓瞥到張家那不出門的二姑娘穿了一身紅衣裳立在院子裡,不知在看什麼。瞥到蘇毓,頭一扭就進屋去了。

  蘇毓也沒多想,叫徐宴出來把衣裳收起來,自己則去了屋裡卸妝。

  她知道古代的胭脂水粉含鉛量很高,但是她如今沒有時間和工具去琢磨化妝品。只能保證卸妝弄得乾淨些,別叫這些鉛爛了臉。

  不得不說,蘇毓長期以來的堅持是有效果的。她用了將近三個月的功夫每日護膚,每日護養頭髮,調理身體。她如今不算膚質太好,但已經白淨了起來。三個月風雨無阻地自虐,身體線條緊實又流暢。頭髮雖還沒能養到烏黑整齊,但裡面長出了厚厚一層,至少不那麼稀疏了。

  蘇毓坐在窗邊,仔細地對著銅鏡卸妝。擦拭著臉頰,突然就摸到了耳垂。憶起方才徐宴手指觸碰她耳垂的那一小動作,她手一頓,忍不住就發起了呆。

  這一發呆,又想起徐宴那廝老僧入定的躺姿,蘇毓又將這顆亂跳的心放回肚子裡。沒什麼,也不是沒一起睡過。這般想著,蘇毓收拾了東西站起來。才一站起來,她留意到自己耳垂後頭有個紅點兒。銅鏡有些模糊,看不太清。但就是紅紅的一個點兒。

  摸了幾下,還有點凸起。蘇毓愣了下,就看到徐乘風小屁娃子端著個盤子進屋來。

  「娘,這是鄰居送來說要給你的。」

  蘇毓看了一眼,是一小盤的紅棗干。她讓徐乘風將棗干放桌上,扭頭叫小屁娃子過來看。徐乘風眼睛好,看到蘇毓耳朵後面就呀了一聲:「娘你耳朵後面有一朵紅花哎!」

  「紅花?」蘇毓愣住,摸了幾把感覺手感不太像痣。但捏了幾下也不疼,「什麼樣兒的?」

  徐乘風皺起了小眉頭,想了下,不知該如何說:「唔,五個紅點兒連在一起,看起來就像花一樣。」

  ……原來是五個紅痣麼?蘇毓覺得有些稀奇,懟在鏡子旁邊看。不過長在耳朵後面實在很難看清楚全貌,況且,這會兒天色已晚,銅鏡這畫質也模糊不清。她心裡知道不是什麼奇怪的病變,也就沒管了:「紅棗干是誰送來的?你可有謝謝人家?」

  徐乘風點點頭,眼睛盯著紅棗干:「是正對門那家,說是鄉下送來的,給我們家嘗嘗。」

  蘇毓吃了一口就將盤子給他了。

  她這些日子吃中藥調理,紅棗也吃了不少,真的不想吃紅棗了。吩咐徐乘風一天只能吃三個,蘇毓又去裝了一盤子糕點給正對門送過去。

  正對門的女子正在餵奶,聽到外頭動靜就打發了相公出來。這家相公是個笑面人,見人就笑,如沐春風。他見是蘇毓,不遠不近地站著問是什麼事兒。蘇毓將盤子遞給他,多謝他送的紅棗干。見那相公接過盤子,蘇毓便轉身就走。

  才走一步,被嚴家的相公喊住:「聽說徐家相公入了豫南書院?」

  蘇毓轉過身,點了頭:「是的,還未入學。」

  「這樣啊,」嚴家相公笑得更和睦,「正巧我也是豫南書院的。往後是同窗,定然與徐家相公一道來回。徐家弟妹若是便宜的話,記得多來我家中走動。內子性子有些羞澀,來金陵半載了,也不大出門走動。我觀弟妹做事爽利,是個好性兒的人,可否請以後多來與內子說說話。」

  蘇毓往屋裡多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個杏眼兒的小婦人抱著孩子站在窗邊,沖她含蓄地笑。

  她其實也沒多少能說話的人,聽到這話自然是笑:「往後也可以請她來我家中走動。不過我這段時日裡上午大多有事出門,下午會在。嫂子若是無聊了,就來我家坐坐。」

  嚴家相公聽她答應了,忙謝過她。

  蘇毓點點頭,沒其他事就回屋裡去。徐宴就立在門邊看了會兒也沒多問,與蘇毓一道進的屋。蘇毓隨口將將嚴家相公也是豫南書院的給徐宴說了。徐宴淡淡『嗯』了一聲,對嚴家的相公不太在意的樣子:「夜裡我要看一會兒書,燈要點著,你可以嗎?」

  蘇毓抬頭看了他一眼,聳聳肩:「別太晚就行。」

  徐宴有早起讀書的習慣,風雨無阻從不懈怠,夜裡倒是不會太耗著。但是睡前是他的習慣,總是得堅持。見蘇毓沒反對,徐宴理直氣壯地將自己的書搬進了臥房。

  夜裡果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寒氣很快就瀰漫上來。

  窗子已經從外頭合上了,一盞油燈擱在床頭。偶爾從窗戶縫隙里鑽過來一陣風,拂動的燭火跟著搖晃。徐宴坐在床上,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看。他已經洗漱過,頭髮還沾著水汽。眼睫和發梢水浸染過後的墨黑,有點濕潤的溫軟。徐宴唇輕輕地抿著,唇珠在晃動的燭光下看著,十分的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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