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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手心乾燥冰冷,手指根骨分明,硌的她手腕生疼。

  倪迦沒掙開,掙也掙不過,她任他牢牢扣著,擠出笑臉來,「沒下班,我還得上夜班。」

  晚風悄然拂過,盪起她烏黑髮絲。

  她眼影很濃,勾出一雙飽含秋水的媚眼。

  紅唇微微張闔,艷不過酉時日落。

  氣吐都幽然。

  陳勁生眸色加深,「什麼班?」

  倪迦挑眉,「陪.睡。」

  「缺錢?」

  「缺。」她毫不掩飾。

  他不說話了,嫌惡的鬆開她的手。

  倪迦淡淡睨一眼,沒吭聲,只是勾出個笑,「沒事了?沒事我走了。」

  她的風輕雲淡讓陳勁生心煩意燥。

  他抬眼,單薄的眼皮像鋒利的刀片。

  「走什麼,急著跟人上.床?」

  剛剛她手機里響著的男人聲音,他聽的一清二楚。

  話不留情,直直刺穿她的自尊。

  她以為自己早就沒有這種東西了。

  倪迦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指甲快要嵌進去。

  半晌,一雙媚眼悠悠落在他身上,目光挑逗,「你要給錢,跟你上也行啊。」

  陳勁生定定看她一會兒,眼神越來越寒,突然,他笑了一聲,「你知道你像什麼?」

  她無所謂的笑笑,「妓.女唄。」

  他目光諷刺。

  「母狗。」

  **

  那晚,倪迦答應顧南銘去了六號店。

  她酒瓶不離手,有意灌醉自己,顧南銘緊緊貼著她坐,欲望全寫在臉上。

  男人的呼吸深沉,在她耳畔撩撥。

  倪迦喝的有點上頭,但心是靜的。

  她撥開顧南銘不安分的手,因酒精渲染,音色平添幾分嬌媚。

  她明知故問,「你幹什麼?」

  顧南銘憋的耳根都發紅,「咱倆換個地兒說。」

  「不行。」倪迦嬌笑著,眼底卻一片冷,「我來大姨媽了。」

  「我操,你別不是騙我的吧?」顧南銘一臉幽怨。

  「不信你摸?」倪迦露骨極了,身子直往他跟前湊,一雙美腿伸的筆直。

  「得得得,我不碰你。」

  她一臉坦然,顧南銘反倒不好說什麼了。

  就算她真的不願意,他也不是強迫干那事的人。

  見顧南銘憋屈的靠著沙發抽菸,倪迦拎著酒瓶咯咯笑,鈴搖似的。

  笑著笑著,她鼻子一酸。

  差點流眼淚。

  視線模糊一瞬,她別過臉,深深呼吸一口,滿腔濁氣,和著菸酒的萎靡。

  陳勁生罵的那兩個字真夠難聽的,偏偏著了魔似的在她耳邊晃悠。

  心像被挖了個口子。

  倪迦望著眼前一派奢靡混亂之景,酒精麻痹了所有的感官。

  她好想知道,她到底該怎麼,度過這漫漫且黑暗的人生路。

  **

  倪迦的生活變成了簡單的三點一線,學校,出租房,烤吧。

  偶爾跟著顧南銘混吃混喝,關係一直處的不明不白,但也沒越線。

  顧南銘人雖渾,但性子不壞。

  倪迦在學校,說的話越來越少。

  她不怎麼出班門,體育課能逃則逃,不能逃就請病假趴在教室睡覺。

  偶爾會碰到樊茵為首的那幾個女生,看她的目光無不諷刺。

  她照單全收,不痛不癢。

  人的承受能力真是無下限的。

  倪迦就在日復一日的糟糕生活中,成功的再也沒有見過陳勁生。

  兩星期後的周末,周彌山帶著母親楊雅嵐來a市看她。

  買了大包小包的東西,堆得倪迦那張單人床都快放不下。

  周彌山還有公事去辦,倪迦正好和倪母依在一起聊天,東拉西扯,一下午的時間很快過去。

  夜晚時分,周彌山帶她娘倆去吃飯。

  西餐廳坐落於a市黃金地段的21層,透過落地窗,可以睥睨地上的一切。

  燈火輝煌,這裡像座不夜城。

  周彌山點餐之際,倪母暗自塞了張銀.行卡給倪迦,使了個眼色,叫她等會把帳付了。

  倪迦收好,瞭然的點點頭。

  這地方是新修的,占據全市最好的一塊地,消費高的離譜。

  這頓飯錢,起碼要倪母半個月工資。

  周彌山總帶她去感受最好的東西,但她委實承受不起了。

  飯過一半,周彌山突然問她,「你在哪打工?」

  倪迦還沒來得及瞪他,楊雅嵐就驚訝出聲,「你還打工?打什麼工?」

  「……」

  倪迦白了周彌山一眼,這男人精明的跟什麼似的,當著她媽的面問,擺明了讓她這個工打不下去。

  怪不得當初聽到她在打工沒反對,他清楚她不聽他的,就把她媽搬出來。

  倪迦含含糊糊的應,「就給人幫幫忙,沒什麼。」

  「幫什麼忙?你來a市是上學來了還是打工來了?你要這樣就給我回去!」

  倪母教訓她,她只得乖乖聽著。

  周彌山在一旁悠哉的切牛排,看時機差不多,插一句話進去,「辭了吧。」

  倪迦想送他一個白眼,但楊雅嵐正發怒,她只能忍住,表面答應,「嗯。」

  語氣很難說不敷衍。

  周彌山一眼就看穿她打的什麼心思,「現在就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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