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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後面三個,其他的都發生在城內。

  在城內的,除涵洞那一起,剩下的又都在城西。

  同一案發地的兩起案子時間相隔很遠,相較其他地點這兩處最為隱蔽。

  兇手是個手段高超的獵人,不但對獵物熟悉,對地形更熟悉。

  他應該是本地人。

  商瀾提起毛筆,把對兇手的初步印象整理出來:

  兇手為本地讀書人,高智商,腳印將近九寸,推斷其身高六尺左右(大夏的一尺差不多30厘米)。

  死者都是年輕女性,容貌大多中上,不曾遭遇奸、淫,兇手可能性無能、有潔癖,或者根本不缺女人,只為殺戮的快感。

  然而,如果只為殺戮,他又為何不殺男人,只找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呢?

  他是身體不好,還是恨女人?

  第10章 熟人

  從卷宗中對被害人的描寫來看,兇手使用的作案工具為同一種繩索,表面光滑,且花紋一致。

  作案手法、對被害人的屍體的處理,都表現出明顯的強迫症特徵。

  兇手很可能有潔癖。

  案發地分布範圍較廣,但大多發生在京城西部。

  商瀾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兇手大概率是個偷獵者,他會儘量遠離自己的生活區域,在其他地方尋找目標。

  永安寺系皇家寺院,能去的人非富即貴。

  在所有案件中,這一樁最有特殊性,順天府應該對兇手有一個大概範圍。

  然而……就是沒有。

  順天府查過當天在寺廟的所有男性,他們大多時候前呼後擁,不但沒有作案時間,不在場證明也多。

  那麼,關於兇手的畫像,可不可以大膽地加上「非富即貴」的標籤呢?

  商瀾以為,他只有聰明、富有、瀟灑漂亮,才會讓單純的女人放下心防。

  如此,也可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他為何只殺人,卻對女人毫無欲望——除了不舉和對女人不感興趣之外,還得加上一個不缺女人。

  ……

  商瀾亂七八糟地想了不少,卻只在手記上記下了符合這個時代的一部分,隱去關於「反社會人格、強迫症」一類的現代詞語。

  她把毛筆放入筆洗,洗淨掛好,喝口溫水發了會兒呆,忽的又想起慕容飛的案子來。

  美人圖藏在牆上的一幅濃墨重彩、技巧拙劣的風景畫後面——這是她搬進來後畫的,繪畫技巧來自原主。

  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很平靜。

  門縫、窗縫裡夾的頭髮從未掉下來過,也就是說家裡沒有不速之客造訪。

  商瀾可以確定,害死慕容父女的人必定不知美人圖的存在。

  此畫恰好處在一個盲區里——兇手以為畫是六福客棧的,而客棧的人根本不知道畫的存在,無人找畫,自然就沒有畫的事。

  商瀾從山水畫的後面抽出美人圖,平鋪在桌面上,左手撐著左腮,定定地瞧著畫上的美人,自語道:「畫的玄妙之處到底在哪裡呢?」

  美人梳著凌雲髻,髮髻上插著一隻金簪和兩隻珠釵,它們同美人的耳墜和瓔珞一樣,細節都很潦草,只是初具其形。

  牡丹花、酒壺、長劍、衣紋等,毫無特殊之處。

  ……

  看著看著,商瀾慢慢闔上了雙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她做了個夢。

  夢見畫中的美人坐了起來,巧笑倩兮地看著她,說道:「你的方向錯了。我這麼好看,他喜歡我,想納我為妾,就這麼簡單,想那麼複雜作甚?」

  商瀾說道:「父親行事謹慎,從不做多餘之事,畫你、掛你必有緣由。」

  美人裊裊婷婷地站起身來,指著她的鼻尖說道:「虛偽。你不過是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事實罷了。就是你殺了你養父,我都看見了。」

  「你胡說八道!」商瀾怒道。

  「呵!」美人冷笑一聲,臉突然變成了蕭復的,手中的長劍朝她的脖子狠狠地劈了過來。

  「啊!」商瀾驚叫一聲,身體向下墜去……

  「原來是個夢。」她被嚇醒了,抹一把嘴邊的涎水,再看看老舊簡陋的屋子,醒徹底了。

  把畫放回原處,商瀾推門出去,在院子裡站了站。

  陰曆七月的夜裡有風,竹葉的摩挲聲和蟲鳴交匯,像極了夏夜奏鳴曲。

  月半彎,星河璀璨……

  獵戶座,金牛座,最閃亮的天狼星,它們跟她在現代同家人去敦煌旅行時看到的一模一樣。

  爸,媽,哥,你們還好嗎?

  商瀾鼻頭一酸。

  「吱嘎」廚房的門開了,崔姨娘端著一隻托盤走出來,徑直往上房去了。

  上房的書房裡亮著燈,書案前的身影很快由一個變成了三個。

  「紅袖添香。」商瀾有些羨慕周舉人了。

  她嘆了口氣,壓下眼裡的酸澀,趕緊去了趟茅房,又趕緊回屋睡下了。

  ……

  鍛鍊,洗漱,早市上吃碗噴香的小餛飩,然後一路小跑去了六扇門。

  等謝熙點了卯,她把他拉到一邊,說道:「老謝,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個忙。」

  「老謝?」謝熙摸了摸臉。

  商瀾笑道:「你也可以稱呼我老商,這樣叫起來不生疏,也不逾矩。」

  謝熙哭笑不得,「也行吧,你想說啥事。」

  商瀾遲疑片刻,到底捏著鼻子說了,「我想找你合夥做個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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