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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織晴說阿海現在應該忙著捉鳥兒,寬慰即熙放心。雎安師兄一直照看著授學殿外的那棵山楂樹和橘子樹。阿海也會幫忙,他常捉一些吃害蟲的鳥兒過來,監督那些鳥兒捉樹上的害蟲。

  即熙不由對那些鳥兒生出了一些憐憫,它們得被阿海嚇壞了吧。

  「所以師母你別去摘那棵山楂樹上的果子了,大家都知道那是雎安師兄精心照顧的樹,果子成熟時師兄自會去收集,旁人都不會去摘的。不過橘子樹結果了,師兄會分給大家。」晏晏勸道。

  即熙一邊點頭一邊給線打好結,心想雎安這些年變化很大啊,變得這麼喜歡吃山楂了?他不是更喜歡吃橘子的麼?

  蘭茵驚訝地看著即熙手裡的線結,湊過來仔細研究:「師母你好厲害啊,連打結方式都復原了。我以前看到這個禁步的時候,就覺得這種結很特別很少見,問了好久才知道是醫者經常會打的結。」

  即熙嘖嘖兩聲,笑道:「這結不好打,我小時候有個要好的賀姓大娘,她是個醫者,這都是她教我的。」

  終於把禁步重新穿好繩子,即熙仔細地包好收進懷裡,然後快速解決了織晴她們請教的符咒問題。即熙很想像開始那樣鬼鬼祟祟地把織晴她們送走,但是剛剛打開門走出去,她就感覺到一陣大力抓住她的肩膀,整個人的力氣往上一提,她的雙腳頓時無力地懸在了空中。地面上越來越小的織晴晏晏和蘭茵發出驚呼,即熙胡亂撲騰著喊道救命救命。

  不用猜,她是被阿海逮住了。

  天生神力的阿海提著即熙,在山林間悠哉悠哉地轉了一圈才把她丟在授學殿外的橘子樹旁——雎安的面前。

  只要樓層高度超過三樓,就連欄杆都不會去靠一下的即熙已經完全懵了,站起來的時候險些沒再摔一下。

  雎安扶住了她,皺眉對阿海道:「你怎麼對師母如此無禮……」

  站在雎安肩膀上的阿海鳴叫兩聲,不屑地用喙指指即熙。雎安的話就停了停,然後平靜地問道:「我的禁步,是您拿走的?」

  即熙下意識反握住雎安扶著她的那隻胳膊,一邊順氣一邊解釋道:「我就是……看見它繩子快磨斷了,給你換個新繩子,我真的是想換好就給你放回去的。」

  她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那塊包著禁步的布,放在雎安的手心裡。

  雎安低眸小心地打開那塊布,摩挲著重新穿好線的禁步。他白皙的指尖在白玉上拂過,帶動金鈴鐺的輕響。他似乎輕微地怔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空濛的眼裡映出即熙的樣子,他說道:「你……」

  即熙緊張地舉起手發誓,一時忘記他根本看不見她的手勢。

  「我發誓我沒拿走你一塊配件啊,你好好數數,跟原來一模一樣的。我清清白白。」

  雎安沉默著,他的目光落在即熙的臉上,認真得仿佛想看見她現在的模樣。他的眼裡翻湧著一些讓人看不懂的,驚濤駭浪般的情緒。

  第19章 師友

  阿海又叫了幾聲,即熙知道它肯定沒好話,忐忑地看看它又看看雎安。

  雎安卻淡淡笑起來,仿佛那些莫名而起的情緒轉瞬即逝。他從那棵樹上摘下一個橘子,轉身對即熙說道:「謝謝你。」

  即熙接過橘子,心裡放鬆了不少,笑道:「別客氣別客氣……哇這個橘子好好吃啊。」

  她邊說著就邊吃上了,雎安問道:「不酸嗎?」

  「一點兒也不酸。」

  他安靜了一瞬間,就微微低頭笑起來。他的眼神很空,像是雨後石板上薄薄的一層水,光只能進去很淺的深度就觸及到石壁,但是溫潤,溫柔。

  雎安把那禁步重新戴在腰間。他一身白衣,配著白玉金鈴鐺,站在紅牆和銀杏之間,長發和衣帶隨風飄拂,鈴鐺輕響。

  即熙看著看著,就忘記吃手裡的橘子了。

  果然是天人之姿,氣質卓然。

  即熙看向旁邊這棵橘子樹,還有不遠處的那棵山楂樹。這兩棵樹是同時種下的,現在也都長得這麼好,結了無數的果子。

  當年她總是學不會控制力量,比武就傷人,畫符就被反噬。柏清師兄說她心浮氣躁,天天嚷嚷著「靜則神藏,躁則消亡」,讓她修身養性。她從外面撿了彼時剛剛斷奶的冰糖,柏清不同意她把這樣的凶獸養在宮裡,說狼的凶性會影響她的身心。

  但雎安說服了柏清,讓即熙來撫養冰糖。不過有一個條件,養冰糖的同時即熙也要種一棵樹,從幼苗開始養起,如果她養死了這棵樹就得把冰糖送走。

  即熙當時心想,養一棵樹有什麼難的?就大大方方地同意了,她喜歡吃山楂自然要求種山楂樹,就在授學殿外這個角落辟了一塊地方,專給她種這棵樹。她還跟雎安說,讓雎安也種一棵,到時候他們比比誰種的好。

  雎安笑著同意了,他問她種什麼樹好,她那時候剛剛學到《橘頌》,覺得那詩文簡直就是為雎安寫的,便說:「我覺得『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很配你,不然你種橘子樹好了。」

  雎安愣了愣,然後輕輕笑起來,說道:「好吧。」

  那時候的即熙完全忘了,星卿宮在青州位於淮北,這裡根本不適合種橘樹,她的要求簡直就是一種為難。但是雎安還是答應下來,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把這棵橘樹養得很好,居然成功結了甘甜的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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