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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大,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多謝師母,師母果然善良又疼人。」雎安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但並不反駁什麼。

  即熙尷尬地笑笑,說道:「我喝醉了瞎說的……你也不必真的這麼誇我。」

  雎安笑而不語,他看起來和剛剛說著「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的雎安有著微妙的不同。

  即熙看著雎安,突然想起織晴她們描述中,遙遠不可捉摸的雎安。

  雎安比以前,好像冷了一點。

  在他身上有種難以言明的氣質,他的言語和眼睛永遠親切真誠,但由於過於禮貌而顯得疏離和難懂。這些矛盾的因素和諧地存在於他的身上,就像是春日之雪,說不清是溫暖還是寒涼。

  即熙幾乎能確信,雎安現在並不反駁也不拒絕她的好意,那只是禮貌而已,他若有難並不會向她求救。

  她對他來說,只是個陌生人。

  賀憶城甦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做了一場混亂漫長的大夢,迷迷糊糊聞到薔薇花香,心想他這又是躺在哪個美人的帳里睡了。

  正在他恍惚時,一道冰涼抵上他的脖頸,他睜眼望去,只見面前一位美人正拿劍架在他的脖子上。美人看起來年輕稚氣,膚色粉白面容姣好,抬著下巴看著他,眼裡有幾分倔強和傲氣。

  她穿了件白衣,上面繡了鳳凰振羽的菊花紋和二十八宿星圖。

  賀憶城一個激靈徹底清醒了。這是……星卿宮的星君?他怎麼就羊入虎口了?

  思薇看著面前悠悠轉醒的男人,威脅道:「你最好給我老實點。」

  男人眯著一雙鳳目看了她一會兒,揉揉額角道:「我認得你,一年前你追殺即熙到懸命樓底下,你是她的便宜妹妹思薇。」

  「你說話注意點!」思薇怒道,劍在賀憶城的脖子上劃出血痕。

  賀憶城嘶地吸了一口氣,立刻舉起雙手人畜無害地笑起來:「好好好,大小姐,我不說話了,您說您說。您要不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躺在您的衣櫃裡?」

  他一笑起來,臉上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就有了點風流公子的輕佻氣質。他環顧四周,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有什麼資格要我解釋?我有問題要問你,你老老實實回答就好了。」思薇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冷地說:「師父到底是不是即熙咒死的。」

  「師父?他不是你親爹嗎?你們星卿宮都叫得這麼生分啊……疼疼疼你注意著你的劍!」

  「少說廢話!」

  賀憶城於是乾脆利落地回答:「不是。」

  思薇目光一凝:「那為什麼雎安師兄催動『問命箭』,讓它誅殺害死師父的兇手,問命箭就直取即熙性命?」

  賀憶城的眸光閃了閃,他放下舉著的雙手,慢慢問道:「即熙死了?」

  「是我在問你!」思薇的眼睛泛起紅色。

  賀憶城不置可否地輕笑一聲,說道:「問命箭出錯了?」

  「問命箭絕不可能錯殺無辜之人。」

  「哦,那就是即熙咒死你師父的唄。」賀憶城牆頭草似的立刻換了說法。

  看見思薇又瞪起眼睛,脖子上的劍又有了貼近的傾向,他立刻補充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們討伐懸命樓的時候我在外地,緊趕慢趕差一點就能趕回去,結果剛上島就暈倒了,關於這件事我都沒來得及問即熙。」

  「你是她的副樓主,真能一無所知嗎?」

  「我所知道的,就是懸命樓沒有接咒殺你師父的生意。」賀憶城眨巴著一雙真誠的眼睛,說道:「我暈了這麼久渾身無力,跑不了。您能不能把劍從我的脖子上挪下去,這怪危險的。」

  思薇懷疑地看了他半天,看他真的十分虛弱,才終於收回了手裡的劍。

  賀憶城理理衣服,確認他的寶貝短刀還在他的懷裡,然後好整以暇地盤腿坐在衣櫃裡的被褥上,說道:「所以說,即熙死了,而且是雎安殺死的即熙?你是不是沒告訴他即熙是禾枷?」

  思薇臉色微變,賀憶城點點頭:「你還真沒說,你看看你造的這是什麼孽,從前關係挺好倆人給弄成這種結局。」

  「你閉嘴!你……」思薇作勢又要拔劍,她瞪了賀憶城半天,說道:「你是即熙的好友,她死了,你怎麼一點兒也不傷心?」

  「嗨,我倆這從穿開襠褲就認識的情誼,還弄什麼哭哭啼啼的。我們早就說好了,誰死在前頭另一個人就天天給他燒紙錢,讓他到陰曹地府去做陰間首富。現在她死在前頭了,我就得給她燒紙,以後說不定沒人給我燒了。是不是我比較慘?」賀憶城嘆息著。

  思薇被他這番油腔滑調的話驚得說不出話來。

  「她才二十四歲,而且她死於非命。你就這麼……」思薇已經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了。

  賀憶城撐著下巴,輕描淡寫道:「嘖嘖嘖,你錯了。這就是她的命,熒惑災星因咒人而減壽,多半年紀輕輕就去世。即熙她爹死的時候才三十五,她早知道自己活不長的。」

  「所以你……也不會為她報仇嗎?」

  「也不是不行,給錢就行。」賀憶城笑眯眯地說:「找上我們懸命樓的生意,多半都是要報仇的,看都看膩了。樓里的規矩就是不報私仇,當然你要是給我錢,那就是生意,我還是可以報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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