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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熙快速通過織晴融入了當時她們樹下聊天的三人小團體,蘭茵就是當時那個年齡最小的仰慕雎安的姑娘,還有年齡位於中間的晏晏,這個幾個人功課武藝都是中等水平,但是對於各種八卦小道消息的收集能力可謂一絕。

  失去了賀憶城這個絕好消息來源後,即熙終於又重新獲得了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的感受。

  「我覺得啊,雎安師兄不想教您是不想開這個先例。畢竟甲級星君們是不講課的,若是雎安師兄教了您,那之後像蘭茵這樣仰慕雎安師兄的小姑娘必定以教習為名,都去找雎安師兄了。」晏晏認真地分析道,得到了蘭茵的怒目而視。

  即熙迷惑地看著她:「是這樣?」

  那當年雎安給她教課補習,怎麼也沒見這麼多顧慮,難道說他這年齡越大越吃香,追求者竟比之前還多了?

  「我也覺得是這樣。」織晴附和道。

  想起上次她們斷言雎安失明是因為她咒的,即熙大感這個推論不靠譜,她感慨道:「雎安岔開話題不肯說理由,讓人拿不準他的想法,都不知道怎麼迂迴補救。從前他不是這樣的。」

  蘭茵她們想了想,晏晏道:「雎安師兄好像一直如此吧。」

  雎安師兄歷來溫柔和氣,無私誠懇,教養極好,這些美好的品質包裹住他的喜怒哀樂。

  他把分寸感拿捏得太好,與人交往說話做事一向妥帖,從不叫人不舒服,從不逾矩。就連非常喜歡他的蘭茵都要承認,她仰慕雎安卻不知道雎安在想什麼,也不知道他的喜好憎惡。不只是她,好像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

  或許沒人知道。

  第9章 宴會

  析木堂內,柏清同雎安商量幾天後宴會的諸多事宜,不經意間看到雎安手邊的幾枚銅錢。柏清的聲音一頓,忍不住問道:「你又卜卦了?」

  這些年柏清偶爾會看見雎安卜卦,但是卦象從來都是水天需,仿佛雎安一直在問同一個問題。

  這不是好兆頭,對某件事情執念太深易生心魔,對於以身鎮壓天下心魔的天機星君來說尤其危險。

  「這卦象給你的答案是什麼呢?」柏清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雎安沒有焦點的眼睛眨了眨,香爐的白煙幽幽漫過他的眼帘,他沉默了片刻之後有些無奈地笑起來:「不可深究。」

  「我並非要深究你卜卦……」

  「是這卦象說——不可深究,等候機緣。」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問題的答案永遠是不可深究,等候機緣。

  柏清眸光微動,他擔憂道:「雎安……你……」

  「我沒事。」雎安微微一笑。

  雎安說沒事,就一定會自己處理好,並且不需要別人來過問。

  柏清就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他這個師弟從出生開始就被帶到星卿宮,在星卿宮裡長大,從來聰敏溫和,絕不讓人操心。

  他還記得雎安失明的那一天,他急急忙忙地趕到雎安的析木堂,看見從來儀態端方的雎安滿身塵土,扶著門站在房前,被一大群星君和弟子們圍著。

  在擔憂詢問聲中,雎安平靜的抬起失去神采的眼睛說:「我確實看不見了,緣由我知道,你們不必再詢問。」

  眾人正愕然的時候,雎安笑起來,說道:「別擔心,我沒事。」

  那時柏清驀然發現,他已經太久沒有關心過這個從不讓人操心的師弟。以至於想要關心的時候,雎安已經不再需要別人的關心,而且他也看不懂雎安了。

  柏清和雎安商討的宴會於七日後開宴。其實星卿宮極少開放邀請賓客,這次的宴席是應仙門百家要求,為征討懸命樓而設的慶功宴。畢竟這件事因星卿宮而起,又結束在星卿宮手裡,不好由旁人承辦。

  宴會辦得十分熱鬧,仙門百家抓住這難得一遇的星卿宮開放的機會,浩浩蕩蕩的來了不少人馬,看架勢都是想拐彎抹角多塞些子弟給星卿宮,好讓半年之後的封星禮上有機會出現自家星君。

  每當這個時候,即熙才會勉強承認星卿宮那個規矩——「拜師入宮需拋棄姓氏,斬斷親緣,自此再無父母兄弟,唯有天地師友」是有點道理的。

  即熙撫摸著冰糖的頭,站在宴會廳外的牆角邊搖頭嘆息道:「我為什麼非得出席一個慶祝我被殺死的宴會,還要聽別人擠兌我呢?」

  冰糖嗷嗚兩聲,表示同情。

  「唉,等我被封了貪狼星君,就弄一筆錢帶你遠走高飛好不好?」

  「嗚嗚嗚……」

  「什麼?你捨不得雎安?他養了你幾年你就叛變了?」即熙拍了拍冰糖的後頸。

  旁邊突然傳來聲音,即熙轉眼看去,便看見幾個年輕修士和一位老者從旁邊走來,怕是剛剛迷了路沒找到宴會廳。看見即熙和冰糖站在這裡,幾人紛紛行禮,年輕的修士自我介紹是白雲門的弟子,而老者則是一位僧人。

  即熙眯著眼睛看了老者一會兒,輕笑道:「僧人和修士同行,我還是第一次見。」

  「這位高僧住在懸命樓外的鎮子上,便是他為我們引路我們才能順利去往懸命樓。」

  懸命樓位於梁州西澤湖中心的島上,西澤湖煙波浩渺水流複雜,且有懸命樓布防,沒有深諳水性的當地人引路是無法抵達湖心島的。

  即熙冷哼一聲,心道原來是你。她幽幽開口:「辛苦您從梁州遠道而來,不過我聽說佛法講究普渡眾生,怎麼就不渡一渡懸命樓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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