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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哄他開心，毫無底線地妥協退讓，點頭說：「那好吧，咱們現在就去，不過要先吃點東西，行嗎？」
季言初茫然無焦距的眼神終於有了點神采，抬眸定定看著她，好半天才點頭，說：「好。」
兩人到敬老院的時候，正趕上老人家們午休的點。
他們索性也沒進去，打算在旁邊不遠的餐廳里吃了午飯再過去。
季言初胃口不太好，自己的沒動兩口，倒是用公筷不停的給顧挽夾了許多菜。
吃完午飯，又去了常去的那家烘焙屋，給姥姥和良娣奶奶買他們喜歡的那款蛋糕。
到了敬老院，季言初和顧挽先去了一樓，準備把蛋糕送給良娣奶奶。結果一進她的屋，發現裡面已經聚集了好多人。
聞雅，聞雅的父母，院裡的人，以及姥姥和沈姨都在。
姥姥一看到季言初，就高興的招手，跟他說：「言言，良娣她要回家了。」
良娣奶奶坐在一旁，也是滿臉喜色：「嗯啊，兒子媳婦都孝順，聽說我身體不舒服就非要接我回家休養啦。」
季言初瞥了一眼聞雅，發現她眼角還是紅的，臉上是強撐出來的笑容。
之後又掃了眾人一眼，才發現除了姥姥和良娣奶奶自己，其他人臉上的表情都帶著一絲勉強。
眸色變換間，也就把事情猜透了，於是，他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把蛋糕送到良娣奶奶手上，口罩上面的眼睛微微彎了下，溫煦謙和的說：「那奶奶您回去要好好養身體，想吃什麼想喝什麼都跟聞雅說，讓她給您買。」
良娣奶奶捧著蛋糕，樂呵呵地笑：「行行行。」
隨即，又偏頭看了眼站在他身後的顧挽，臉上的笑容緩了緩，終究有些意難平的問：「又帶女朋友來看你姥姥啊？」
就這個問題，顧挽這個旁觀者看得最清楚。
季言初縱有一百顆想解釋清楚的心，在這些老人家面前也怎麼都掰扯不清楚，下次來的時候照樣還是同樣的問題。
所以以往他都是模稜兩可地『啊』一聲帶過去，顧挽私心作祟，向來也是默許的。
顧挽以為今天依舊是同樣的過場而已，都準備好了季言初敷衍過後，她默認般說句『奶奶好』了。
結果，下一秒，卻聽見他說：「不是，奶奶您誤會了，他是我妹妹！」
「……」
顧挽怔住，牽起的唇角也僵在了那裡，連聞雅都些微詫異地朝她瞟了一眼。
她不知道季言初為什麼要這麼說，明明已經很久沒這麼特意跟人強調她的身份了。
顧挽緊緊抿著唇，不好問，也不敢問，更覺得如果揪著問了，反而才顯得奇怪。
你要他怎麼說？
他本來就該這麼說，以前也是這麼說的，中間只是嫌麻煩而已啊。
如果他不吱聲，就被你當成默認，不覺得很過分嗎？
送走良娣奶奶之後，他們一行人回到姥姥的屋子，姥姥因為良娣奶奶的離開有些不舍感傷，季言初也不知在想什麼，兩人一路都沒說話。
顧挽也心事重重，腦子裡胡思亂想著剛才季言初的反應，結果手裡的蛋糕放在桌上沒放穩，『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突然而來的聲響，將三個人都拉回了現實。
顧挽第一時間把蛋糕盒子拎起來，但裡面已經成了一灘爛泥。
「我再去買！」
她忽然說，即便季言初在後面叫她，說沒關係，不用了，但她不知怎麼了，眼睛裡已經泛起一層水霧。她不敢讓季言初看見，逃也似地往外跑。
季言初沒察覺異樣，竟也沒追。
沒走多遠，她聽到姥姥問他：「這孩子真不是你女朋友？」
顧挽下意識頓住腳，又站在那裡挪不動。
季言初沉默了一瞬，然後『嗯』了一聲：「您以後也別再這麼說了，她一個女孩子，總被這麼誤會不好。」
不知想到什麼，他又頓了頓，才繼續說：「要是以後她談男朋友了，鬧出誤會可怎麼辦？」
姥姥這會兒已經忘了她之前說過什麼，一臉委屈：「我什麼時候說過她是你女朋友啦，我才沒說。」
季言初也懶得計較，嘆了口氣，忽然換了個話題問：「姥姥，要不我把您也接回去吧？」
「以前是我不在您身邊，後來是要上學，可現在我能掙錢，也有時間，我可以雇個專職護工在家裡照顧您，這樣我每天下班回來就能看到您了。」
他話音未落，姥姥想也不想就拒絕：「哎呀，我才不要，我在這裡住習慣了，關係好的朋友都在這裡，跟你回去我天天一個人在家，還不得悶死。」
她想了想，又說：「而且你還沒談對象呢，讓別人知道你還得供著我這麼個老不死的，誰願意跟你？」
姥姥揮揮手，敷衍道：「等你談了女朋友再說吧。」
「那就談吧！」他忽然說。
姥姥愣住，門外的顧挽也愣住。
他無視老太太見了鬼般的表情，繼續淡淡的開口：「我會儘快，您的那些老夥計如果誰有合適的人選，也可以給我介紹介紹。」
這下姥姥真的慌了：「你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沒有。」他說，「總要談的嘛，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
「或許談過一次，人就清醒了。」
他後面這句說得莫名其妙，姥姥有點擔憂的問：「言言，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