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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皆將視線投向白玉和蕭成,露出曖昧的笑意,渾然不覺席中有人翻了醋罈子,醋味瀰漫整個水榭。

  花在第二個位置,從右邊數起,卻是沈墨。

  沈墨目光平靜無瀾,臉上掛著溫潤淺笑,不假思索地吟道:「過雨荷花滿院香。」

  從沈墨這席位數起,第四個卻是陳左生,

  陳左生望著沈墨,先笑著稱讚一番:「沈大人不虧才思敏捷,直點今日主題,又將這會兒情境描述出來了。」

  沈墨微微一笑,客氣而有禮道:「陳先生過譽了,到陳先生接了。」

  「我也來點個主題吧。」陳左生笑了笑,朗聲吟道:「映日荷花別樣紅。」

  眾人鼓掌叫好,輪到另一位官員,那人接了句,眾人亦叫好,隨即卻又輪到蕭成。

  蕭成黑眸微凝,想了想,吟道:「我花開後百花殺。」

  這句詩有兩花,從蕭成的席位數起,卻又輪到沈墨和陳左生。

  沈墨溫溫一笑,柔聲道:「蕭大人抱負不淺,此句亦符合你的凌厲氣派,只是此花開在九月,不大應景,該罰一杯。」

  白玉正手執著湘妃金扇,輕搖緩擺,給蕭成扇涼,聞言美眸乜了眼沈墨,沈墨只是微笑看向蕭成,對於一旁的白玉,卻看也沒看。

  明明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臉上掛著令人舒心的微笑,卻讓人沒由來的膈應,想了想,覺得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方才那李大人說了句杏花,也沒見他說人家不應景,為什麼偏偏就說蕭成不應景?

  小肚雞腸的男人。白玉在心中誹謗了句。

  眾人卻支持沈墨的言論,催促酒令官罰酒,白玉猶豫著不肯。

  陳左生白皙俊秀的臉上有著一絲玩味,他嚷得最歡:「令官這般猶猶豫豫,莫不是捨不得蕭大人被罰?」

  白玉聞言美眸斜溜蕭成一眼,不覺一笑,便有種款款柔情流淌而出,隨後看向陳左生,吳儂軟語道:「他就算喝一百杯,奴家也捨得。」

  這句話說不盡的親昵曖昧,蕭成望了她一眼,心驀然狠跳了下,又被陳左生連番打趣,不由感覺難為情,暗暗睇了他一眼,英俊剛毅的臉上暗含警告之色,陳左生心潮澎湃地想著撮合這一對,哪會被他這一眼唬住。

  白玉為蕭成斟了一杯酒,塗著艷紅蔻丹的纖纖玉手端起,呈給蕭成,笑盈盈道:「蕭大人,飲了這杯酒吧。」

  蕭成目光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自她手中接過酒,一飲而盡,眾人才肯罷休。

  輪到沈墨接句。

  他壓下心頭那隱隱的不暢,微微一笑,依舊是信手拈來,「一日看盡長安花。」

  蕭成聞言不由想起當年情景,感慨道:「沈大人當年狀元及第,騎馬遊街,赴瓊林宴,當真是十分意氣風發。」

  白玉聽聞蕭成這一番話,心中不由微動了下。

  沈墨十八歲便中了狀元,想想那時她才十一歲,還未進京,卻沒能見到沈墨當年春風得意馬蹄疾的風采。

  就在此時,一些久遠的記憶卻猛地浮上心間。

  她突然想起,好像就在她十一歲那年,她跟隨父親做生意,曾入過京,當時她和父親正坐在茶館中歇息,她聽茶客說什麼狀元要赴瓊林宴了,望街上一瞧,一群百姓爭相圍在街上觀看,那時父親去結帳,她小孩心□□湊熱鬧,也不告知父親便偷偷跑了出去,擠進人群中一看,見一紅袍玉帶,氣宇軒昂的少年郎騎在高頭駿馬,兩列儀仗,打起畫鼓金鑼,前呼後擁而來,極具排場。

  人群擁擠,她小小一人兒,不知被人撞了出去,撲跌在地,眼看要被人踩踏,為首那少年郎卻「吁」一聲勒馬停下,隨後下馬朝她緩緩走來。

  那少年的面容她已然記不清了,只是仍記得他那雙眼璨若星辰,笑容如春陽般和煦,身上有著香香的味道,他溫柔地扶起她,輕聲詢問她有沒有受傷。

  那時,她嚇得半死,只顧愣愣的看著他,什麼話也說不出。

  大概是因為她扮成男孩子的緣故,那少年並沒有顧及男女之別,只微笑著伸手替她拂了拂她身上沾著的灰,囑咐她下次小心,才回到馬上。

  在那之後,白玉好幾夜都夢到那少年郎,或許心上藏著萌動的情感,只是終究還是小,久了就便把那事情給忘了。

  現在突然間記起,白玉不由心生一股別樣的情緒。

  那鮮衣怒馬的少年難不成就是沈墨?

  這般想著,白玉不由看向沈墨的方向,恰沈墨也看來,兩人視線相撞。

  這次,卻是白玉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第48章 「大人,你……你這是做甚?……

  就在白玉回憶往事之時,花又飛到蕭成這一席,蕭成一時想不出來詩句,又被罰了三杯。

  蕭成的詩才原是不及沈墨與陳左生等人的,後來做了京兆尹,更是忙於京務,每天對著一堆又一堆的案牘,何來時間風花雪月,研究詩文?因而此刻卻顯得有些心餘力絀。

  白玉心神恍惚地給他倒了三杯酒,蕭成皆痛痛快快的喝了。

  轉眼又輪到沈墨。

  只因白玉方才投來那一眼,暗含幽幽情意,沈墨心忽地漏跳了半拍,而後唇角不由微揚,眼眸一時不由自主地盈滿了溫柔。

  他沒有再看白玉,只是再看向蕭成時,若有似無地往旁瞟一眼,溫潤清朗的眸子有著一絲意味深長,他悠悠地輕吟道:「有花堪折直須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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