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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搭在她腰間的手摟緊了些,還沒等理智歸位,已經將心底隱藏的話急切地說了出口,「白玉,你不要喜歡他,也不要對他笑得那樣燦爛。」

  聲音壓抑低沉,聽著似是命令,但細聽之下,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乞求。

  白玉隱隱覺得頭疼,這男人行事做派向來成熟穩重,何時變得如此幼稚?

  她有些不耐煩了,神情更冷了幾分,「嘴巴和心長在我身上,我願意喜歡誰就喜歡誰,願意對誰笑就對誰笑,你管得著?」

  她已經看透了眼前這男人,表面溫文爾雅,謙虛有禮,無比尊重女人,實際與那些出身名門,高高在上有著優越感的權貴沒兩樣,都是把女人看做玩物,他只會以自己的喜怒哀樂為重,他的尊重與情意只會建立在他的利益沒有被損害的基礎上!

  她冷漠譏諷的語氣令沈墨理智歸位,察覺自己的失態,他修眉一擰,突然放開她,後退些許。

  「我……」他神情略帶點無措,似要解釋什麼,然而在穩了穩心神後,卻溫和平靜道:「抱歉,是我自以為是了,你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干涉。」

  這才是她認識的成熟穩重的沈大人。

  他不再說些讓人頭疼的話,白玉亦恢復了恭敬態度,微微一笑,禮貌且疏離道:「若無其他事,奴家便出去了。」

  白玉等了一會兒,見他只是沉默不語地看著自己,便福了福身子,轉身開門離去。

  沈墨沒有跟上去,站在原地,望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眼神漸黯,心口有些窒,窒到隱隱在發疼。

  午時,客人陸陸續續到來,有攜著女伴來的,亦有獨自前來的。

  方塘水榭已布置妥當,正中間一席,兩旁各四席,每席擺張紫檀木長方桌,每張桌下鋪著兩錦墊。

  直到客人全部到齊,便有人將他們請到水榭,沈墨等人一進水榭,只見滿塘的荷花,紅白相間,亭亭玉立,微風拂來,香氣芬馥,果然賞心悅目。

  眾人敘禮後,便安起席來,因蕭成是主人,眾人便推他坐了中間一席,蕭成推卻一番後方肯入座,由白玉陪席。

  沈墨坐右列第一席,沈墨今日未曾帶女伴,蕭成便請了妙音坊的曼雲伺候,這曼雲容貌生得淑麗,身段苗條,她與素蝶同為妙音坊的歌姬,不論才藝或是容貌,曼雲皆稍遜素蝶一籌,曼雲亦仰慕沈墨,只是沈墨更傾心於素蝶,因此與素蝶不大相投。

  不知是何緣故,沈墨近來與素蝶來往甚少,她在坊中也很少再聽素蝶提及沈墨,她想兩人大概是絕交了,為此暗自竊喜。

  曼雲此次能夠在沈墨一席伺候,芳心不由亂跳,眉眼之間,難掩歡喜。

  因著方才在更衣室發生的事,白玉不由自主地看了沈墨一眼,他一派淺笑安然,優雅內斂,已與方才的失態判若兩人。

  美眸不經意間瞥向曼雲,曼雲正痴痴地望著他,又掃視了席間的眾多女子,卻見好幾位佳人時不時地也往沈墨送上一眼秋波。

  白玉不由撇了下朱唇,已司空見慣。

  時下人物品藻,沈墨大概就是那個標準,俊美無儔,楚楚謖謖,再加上他性情溫潤,體貼入微,便十分招女人喜歡。

  白玉收回視線,側目凝望蕭成,他明明如此英俊偉岸,還痴情無比,怎就沒女人喜歡?白玉不由得替他打抱不平。

  蕭成察覺白玉熱切的視線,也側目看她,與她剛一對視,不覺笑了下,沉聲道:「你看我做甚?」

  白玉沒有移開目光,柔情脈脈地說道:「不知為何,覺得大人今日格外英俊。」

  蕭成怔了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這句話,片刻才淡淡「哦」了聲,然後卻像是不好意思似的,與她錯開了視線。

  沈墨坐得離他們近,自然聽到了白玉的話,原來嬌媚動人的聲音此刻竟覺得說不出的刺耳,他微微垂眸,唇角的笑容漸漸僵凝。

  第47章 過去。

  六月的天如同孩童的臉,說變就變。方才還艷陽高照,轉眼天就暗了下來,猛地下起一陣淅瀝小雨。

  絲絲涼風夾著幾點雨絲飄進水榭,驅散了熱氣,涼人心脾。

  這陣雨下得卻是極好。

  池塘上浮起一層淡淡的霧,透過霧看荷花,朦朦朧朧,仿若出浴美人,亭亭玉立,不一刻,雨又漸漸止住,一時雲舒雲卷,天光大開,微風陣陣,荷香四起。

  酒過三巡,有人覺清飲無趣,提議行令。

  眾人同意,因為賞花的緣故,便決定行飛花令,眾人定了規則,飛花僅可選詩或詞,必須為七個字或五個字,「花」字在詩詞中的位置對應到第幾席,席中的客人便需接詩句,若出錯或詞意不當,則需飲一或三杯罰酒。

  定好規則,眾人又推了白玉做酒令官,吃了些酒菜,才正式開始,蕭成第一個行令,他沉吟片刻,才道:「桃花潭水深千尺。」

  陳左生因見著方才白玉與他在席間眉來眼去的光景,便看了看他一眼,又看了看白玉,不由笑著打趣了句:「不及誰人送你情?」

  陳左生知曉蕭成一直對其亡妻念念不忘,作為好友,他心中自是不忍,見兩人神情間似有曖昧,便想撮合兩人,好讓他走出情傷。

  白玉和蕭成聞言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又飛快錯開了視線,白玉低垂粉頸,嬌艷嫵媚的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緋紅,像是極為嬌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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