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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自上次在沈墨的生辰宴中以一舞驚艷全席後,在這幫朝廷權貴中,愈發的有名氣,內中有一叫陸文杰的,曾對白玉下過請帖,卻被她以身子抱恙為由拒絕了,方才見她與沈墨交談甚密,內心有些艷羨,便打趣沈墨道:「看來白玉姑娘心已傾向沈大人,只是我們沈大人的紅顏知己可謂不勝枚舉,不知白玉姑娘排第幾位?」

  彼時,白玉正在不遠處與一叫陳寶兒的歌姬閒聊,聞言不由側耳而聽。

  沈墨聽出他語氣中的酸意,下意識地瞥了眼不遠處的白玉,淡笑著回道:「我與白玉只是朋友,陸大人莫要唐突了人家。」

  陸文杰見他神色坦然,自知出言孟浪,便轉移了話題。

  只是朋友,連紅顏知己的程度還沒未達到……白玉表面依舊與陳寶兒言笑晏晏,心口卻在為他的話而隱隱難受,不經意瞥見靠在闌幹上佯裝看遠處山色的柳文,她臉上有著淡淡笑意,應該是聽到了沈墨的話,內心不禁又氣又羞,如今在她眼中,她白玉只怕是倒貼沈墨的女子呢。

  「煙……」白玉本想喚煙兒,卻醒悟今日陪自己來的是清音,回眸一看,她正靜立於她身邊,低著頭紅著臉不敢看眾人,她曾是門第中的兒女,家教甚嚴,從未踏出閨閣一步,在外嶄頭露面,此時見了如此多的陌生男子,心中難免羞愧難當。

  白玉不由嘆了口氣,首次懷念煙兒在她身旁與她唱和的好處。

  樓梯間噠噠腳步聲響起,林立領著一位年輕的俊朗公子走上來,白玉看去不由微感詫異,那公子竟是曲江那晚她撞著的富貴公子。

  季子昂與白玉的視線接上,立刻認出了她,心中不由一喜,她今日的打扮較初見時更嫵媚妖嬈,明艷動人。

  白玉蓮步輕挪,站在白玉身後的清音便暴露在季子昂的視野中,當看清她的面容時,季子昂眸中閃過驚訝之色。

  白玉疑惑不解地瞥了清音一眼,原本冷若冰霜的她此刻竟難以抑制地有些激動,美眸微眯,藏著一縷異樣光芒。

  這兩人有貓膩啊。

  沈墨見季子昂與白玉撞了面,微微一笑,走到白玉身邊,為她引見季子昂。

  季子昂便是寧遠侯新收的義子,寧遠侯雖一介武夫,卻喜愛與文士交往,只是朝中的文官大多瞧不起他,儘管他有爵位在身。因此寧遠侯便不怎麼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了,唯有沈墨,他雖是翰林出身,卻無清高習氣,後得了皇上重用,卻依舊恂恂儒雅,待人謙和,他在朝中人緣是極好的,因此寧遠侯嘗試著與他結交,沒想到沈墨待他竟如友人般親切,還虛心地向他討教行軍打仗之法,寧遠侯十分受寵若驚,之後兩人便開始來往了。

  前日沈墨去了趟寧遠侯府,遇見了季子昂,才知他便是新調任上來的右僉都御史,只是還沒有到吏部報導,他原是河西府平順縣知縣。兩人彼此聊了一會兒,還算和洽,於是今日宴會沈墨便請來了季子昂。

  白玉道了一個萬福,季子昂心不在焉的向白玉作了一揖,不安地瞥了眼清音。

  白玉對他不安的姿態恍若未覺,只是柔聲笑問:「季大人臉色似乎不大好,可是身體欠安?」得知他竟是朝中官員後,白玉倒持了幾分禮。

  季子昂連忙道:「勞白玉姑娘掛心,本官無事。」

  白玉伸出玉筍尖尖的手,掩唇輕笑出聲,「奴家很高興再次與季大人相見,上次沒來得及問季大人姓名,頗覺遺憾。」

  那一點秋波頻頻送來,映著桃腮泛紅,便有種攝人精髓的光芒射照過來,季子昂微笑道:「如今重新認識,為時不晚。」

  白玉嫣然笑道:「是的。其實奴家與季大人還挺有緣的,不然今日也不會在此處重逢。」言罷,卻若有似無地瞥了沈墨一眼。

  沈墨清俊出塵的臉上含著淺淺笑意,沉默不語地看著白玉對著季子昂搔首弄姿,賣弄嫵媚,不由地想起她當初也是和自己這般套近乎,說自己好似很久之前見過他。心中不知為何,升起些許微妙感覺。

  「有客剛至,我去招待一下。」沈墨臉上始終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只是並未看白玉一眼,便逕自而去。

  白玉微微愣了下,覺得他似乎在生氣。

  第11章 哺酒。

  宴會開始後,白玉於沈墨一席侍酒,旁一席是柳文。

  因為方才的小插曲,白玉沒了向沈墨獻殷勤的欲望,沈墨臉上卻始終掛著春風化雪般的笑容,原先那一抹冷漠,仿佛只是白玉的錯覺。

  「今日之宴,既有好酒,又有好花可品,簡直比當年金榜題名之時更令人暢快舒意啊。」陸文杰道。

  他對面的薛清道:「這好酒倒有,卻不知好花在哪?」

  陸文杰撫掌笑著解釋:「滿座的紅粉哪一個不是名花。」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在坐佳人的另眼相待。

  然不到片刻,陸文杰又將視線掃向白玉,眉飛色舞道:「更何況有白玉姑娘這一朵牡丹國色在呢,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便是把功名利祿全都拋卻又有何妨?」

  被人奉承,當然令人歡喜,可白玉心頭抑鬱,本想隨意敷衍他幾句,然一想到他方才在沈墨面前說的那番話,心頭忍不住著惱,便低了螓首,裝作沒聽見。

  陸文杰沒料到白玉竟當眾拂他面子,心中頗有些尷尬又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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