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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善初說。

  格雷伯爵便笑了:「那怕什麼?」

  善初也笑了:「那也是!」

  說著,善初踮起腳來,吧唧的往格雷伯爵的臉頰親了一口。

  格雷伯爵一時竟呆了。

  善初這一吻,就如美杜莎的一個回眸,使英雄也化成石頭。

  待格雷伯爵回過神來,他耳根已紅透。

  善初咯咯的笑,拉起他的手,靈活地穿梭在遊樂園的粉紅色長街。

  格雷伯爵的臉也浮現出笑容,輕鬆的,純粹的笑容。

  這一刻,他們兩個人好像真的回到了十八歲。

  年輕的、輕鬆的,快樂的,輕盈的。

  傻瓜似的,看見棉花糖都覺得新鮮。

  從過去到現在,從真實到夢境,他們頭一回這麼像真正的少年。

  第48章 欲擒故縱

  遊園完畢後,格雷伯爵和善初牽著手離開了遊樂園。

  格雷伯爵讓善初上了自己的車,問道:「在游念那兒住得慣嗎?」

  「還可以吧。」善初回答。

  格雷伯爵卻搖頭說:「我看不行。」

  「為什麼?」善初問。

  格雷伯爵便答:「他那兒可沒有金髮碧眼的男僕。」

  善初笑了,心想:何止沒有金髮碧眼的男僕,他那兒根本沒有男僕!

  當然,游念也不需要善初幫他做家務抵房租,但善初得自己負責自己的起居。

  也就是說,善初得自己鋪床疊被子、自己洗衣打掃房間,偶爾還要做飯洗碗。他一下子從養尊處優小少爺變回來剛開始的獨在異鄉小可憐了。

  一開始,他剛來留學的時候吃吃苦也沒覺得有什麼。

  但現在是「由奢入儉難」,他習慣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現在可是迫不及待地想回格雷伯爵的大house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了。

  然而,善初得維持自己的「矜持」,要是太痛快的答應了就沒有面子了。

  善初便回答:「美男僕人什麼的,也不是必需品。」

  「的確不是必需品,大概是奢侈品吧。」格雷伯爵說,「但你配得上一切的奢侈開銷,包括男僕。」

  善初懶洋洋地笑:「不是我配得上男僕,是男僕配得上我。」

  格雷伯爵沉聲說:「那真是男僕的榮幸。」

  善初想了想,說:「我再考慮考慮吧。」

  「考慮多久?」格雷伯爵問。

  善初漫不經心地答道:「就這兩天我會給你答覆的。」

  「好,那我等著。」格雷伯爵溫聲回答。

  格雷伯爵將善初送到了酒店。

  善初一怔:「你讓我住酒店?」

  格雷伯爵答道:「你借住別人家裡,多有不便。」

  格雷伯爵的意思很明白了:你可以不來我家住,但也不能去別人家裡住。

  善初覺得好氣又好笑:「憑什麼聽你的?」

  格雷伯爵掐住善初的下巴,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

  善初下意識地閉上眼睛,迎接這一吻。

  但格雷伯爵只是蜻蜓點水地啄了啄,淡聲說:「憑你閉了眼睛。」

  「……」善初:……裝欲拒還迎好難。

  和格雷伯爵的親密是寫進骨子裡的柔情。

  格雷伯爵來吻他,他便自然地閉上眼睛。

  格雷伯爵來擁他,他便自然地放軟了身體。

  這些都是最自然不過的反應。

  他自己都控制不了。

  善初原本想裝矜持,但身體的反應好像都暴`露了。

  但是,善初並未感到失落。

  相反的,他有一絲高興:格雷伯爵能看出來我喜歡他,這是好事。

  這證明格雷伯爵對善初的懷疑消淡了,不是嗎?

  善初便柔然一笑:「你知道我喜歡你。」

  格雷伯爵低聲說:「我亦非瞎子,當然能看出來。」

  然而,格雷伯爵話里還有未盡之意:他知道善初喜歡自己,但他也知道善初喜歡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青春活力、美麗多情的男生。

  簡言之,只要是漂亮的男孩子,善初都會喜歡。

  在格雷伯爵看來,善初喜歡施簫奈,因為施簫奈極其漂亮。

  膩味了施簫奈後,善初又跳到了格雷伯爵面前。

  現在善初對格雷伯爵興趣不大不小,願意和格雷伯爵玩戀愛遊戲。

  但忽然來了一個游念,又分散善初的注意力。

  格雷伯爵的這個認知其實不是錯的——是他從現實世界裡帶進來的潛在認識。

  一開始,善初對格雷伯爵的撩,不過是看格雷伯爵像山一樣沉穩,便起了好勝心,非要撩動一座山,才顯他綠茶之功力。

  最開始,善初對格雷伯爵是沒有真心的。

  當然,善初對所有人都沒有真心。

  善初太害怕受到傷害了,也不容易相信別人,他的經歷使他的性格充滿缺陷。

  他遊戲人間式的尋求被愛的感覺,但又不敢付出。

  因此,外人看來,善初就是一個花花公子,喜歡撩漂亮的男人。

  而格雷伯爵當然是漂亮的男人。

  就像施簫奈也是漂亮的男人一樣。

  施簫奈分析自己的「失敗」的時候,也分析過格雷伯爵的「成功」。

  他認為,格雷伯爵的成功在於他是最清醒的、最早看透善初劣根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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