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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黑肩的反應,也十足的耐人尋味,臉色相當精彩,五顏六色,不知情的還以為黑肩是走馬燈成精呢。
祁律奇怪的看著這營帳的「變化莫測」,心想自己說了甚麼了不得的話麼?因著黑背做了抿唇的動作,祁律仔細一看,黑背的唇角竟然也裂開了,留了一個傷疤,如果祁律沒有看錯,這個傷疤昨日是沒有的。
祁律對於感情的事情,天生便少根筋,否則也不會和天子這麼慢才在一起,祁律也沒有多考慮,便說:「這天氣乾冷的厲害,尤其是沛丘山上,黑背將軍要多多注意身子。」
黑背訕訕的說:「太傅……說的是。」
祁律看望了黑背,見到黑背恢復了精神,這才放下心來。其實祁律有些擔心黑背會鑽牛角尖,不過今日一見,黑背的精神倒是不錯,如此配合治療,估摸著傷勢好起來的會很快。
今日是會盟談判的日子,祁律看望了黑背,就對周公黑肩說:「周公,一會子會盟,不知準備的如何了?」
周公黑肩冷冷一笑,說:「太傅放心,萬無一失。」
祁律和黑肩兩個人打上了啞謎,祁律對黑背又說:「一會子周公要與律前去與山戎人會盟,便讓茀兒照料你的起居,有甚麼需要的,黑背將軍知會茀兒便是了。」
黑背聽到祁律提起「茀兒」兩個字,面容又有些奇怪,這表情讓祁律說不上來,總覺得有甚麼不對勁兒,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好像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
馬上便要到會盟時辰,黑肩與祁律便一起離開了營帳,他走出營帳,頓了頓,似乎在思考甚麼,對祁律說:「太傅,黑肩還有一事要與家弟叮囑。」
祁律點點頭,說:「請便。」
黑肩很快轉身又進了營帳……
營帳中本就剩下了黑背和茀兒兩個人,因著昨日的確發生了大事件,所以今日的黑背和茀兒之間有些許的「尷尬」,一股子奇怪的氣息瀰漫在二人中間。
就在黑背不知如何開口之時,「嘩啦!」一聲,營帳帘子被周公黑肩無情無義的打了起來。
黑背一看到兄長走進來,登時想到了昨日自己「任性耍脾氣」,被抓包的場面兒,更是尷尬不已,硬著頭皮說:「兄長怎麼又回來了?可是忘了甚麼?」
黑肩淡淡的說:「是了,忘了叮囑與你,可別做甚麼出格的事兒,把傷口再抻裂了。」
說罷,他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茀兒。
黑背:「……」
黑肩說完,也沒有多停留,很快便離開了營帳,前去會盟了。
沛丘的幕府營帳,今日會盟就設立在這裡。
祁律身為代天子特使,身後跟著周公黑肩、虢公忌父、凡太子、由余將軍等人,走進幕府營帳。
山戎人已經在了,山戎使者客客氣氣的起身拱手說:「祁太傅,小人恭候多時了。」
雙方在席位上坐下來,山戎使者這才說:「祁太傅,黑背將軍你們已經看過了,不知……甚麼時候才能讓我們也見一見將軍。」
祁律笑著說:「不急。」
山戎使者的面容有些僵硬,說:「祁太傅,這……這怕是不好罷。咱們說好了是會盟交換人質,你們沒有帶人質上山,是不是有些……出爾反爾,失去了大國威儀呢?」
祁律又笑了笑,說:「既然是會盟,使者卻不讓律將虎賁軍帶上山來,這又是甚麼做法呢?」
山戎使者被祁律噎了一下,隨即祭出撒手鐧,說:「太傅若是執意不肯讓我們見一見將軍,這會盟如何談下去,您說是不是?再者說了,若是無法見到將軍,祁太傅也下不得山,黑背將軍的傷勢,還是要下山醫治才妥當一些罷?」
山戎使者這說辭,分明是威脅,意思就是告訴祁律,如果他們見不到山戎將領,是不會讓祁律下山的。
祁律聽了並沒有當一回事兒,態度還是那般輕鬆自在,仿佛參加的並不是「鴻門宴」,只是普通的宴席罷了。
祁律理了理袖袍,說:「律說過了,今日會盟有了結果之後,就會讓你們見到將軍。」
別看祁律的言行很溫柔,但他的態度很強硬,山戎使者一咬牙,說:「好,既然如此,那咱們現在便開始會盟,如何?」
祁律點點頭,說:「好得很。」
山戎使者早有準備,呈上來一份小羊皮,撲在祁律面前的案几上,上麵條條款款,都是會盟需要商談的內容。
山戎使者說:「太傅請過目,倘或沒有甚麼疑議,咱們蓋上印信,這會盟……也就成了!」
祁律低頭去看會盟的文書,不由一笑,說:「怎麼會沒有疑議呢?使者你的會盟條約十足幽默呢。」
山戎使者提出來的會盟條約,完全不像是戰敗方的會盟條約,要求洛師退兵,放還山戎將領,讓山戎人退回國界,十年之內不可開戰。
山戎人顯然是想要休養生息。
山戎使者耐著性子說:「太傅覺得有何不妥,咱們大可以商議商議。」
祁律說:「全都不妥。」
山戎使者表情一僵,說:「太傅……開、開頑笑了。」
祁律笑笑說:「使者,您看律這模樣,像是在開頑笑麼?」
祁律說罷,又說:「律今日前來會盟,並非是討論停不停戰的問題,與在座的各位英雄說一句大實話,你們山戎氣數已盡,如今便是一盤散沙,我王有意在各位將軍之中挑選一名勇士出來,扶持這位勇士,重新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