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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屠何使者語塞,就聽姬林不緊不慢,語氣平緩的說:「屠何使者,你可知自己今日犯了一個天大的過錯?」

  屠何使者皺眉說:「甚麼過錯?」

  姬林淡淡的說:「屠何之所以俘虜祁太傅,與寡人會盟,並不是因為你們屠何太過強盛,如果屠何真的強盛,是不會選擇會盟的,而是選擇入侵,寡人說的對麼?之所以屠何沒有選擇入侵,而是會盟,其實是想要暫緩戰役,得以休養生息。屠何使者竟然連這個也搞不清楚,你們屠何的將軍,卻派了你這樣心竅榆木之人來做使者,可悲可悲啊。」

  屠何使者心裡咯噔一聲,更覺得不對勁兒了。

  姬林緩緩的又說:「屠何使者一點子也不清楚自己的處境,一點子也不清楚自己的地位。你們屠何為了休養生息,是絕對不可能放棄會盟的,屠何使者你不防猜猜看看,倘或寡人對你這個屠何使者再無禮一些,你們屠何將軍會因著你一個小小的使者,放棄會盟麼?」

  「你……」屠何使者終於聽明白了,說:「你們敢?!祁律就在我們屠何人手中,你們敢……」

  他的話還沒說完,姬林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一擺黑色的袖袍,說:「抓起來。」

  虎賁軍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屠何使者,屠何使者想要逃跑,但膳房就這麼點子大,還站滿了卿大夫們,根本來不及逃跑,屠何使者立刻被虎賁軍按住,一個踉蹌,直接撲倒在灶台上,臉上蹭的都是黑灰。

  「放開我!!我是屠何的使者!」

  「周人竟敢對使者無禮?!」

  「屠何不會放過你們的!」

  就在屠何使者大喊大叫之時,膳夫戰戰兢兢的走過來,說:「天、天子,粥水熬好了。」

  姬林側頭,看了一眼沸騰冒泡的粥水,粥水熬煮的很粘稠,不停的咕嘟咕嘟冒泡,在凌冽的冬日裡,蒸騰著熱氣。

  姬林唇角輕輕一扯,露出一個淺淡,卻沒什麼溫度的笑容,說:「寡人還記得,祁太傅素日裡就喜歡用滾燙的粥水作為刑罰,只不過……」

  姬林嘆了口氣,說:「只不過祁太傅心腸太善,總是嘴裡刻薄的一套,從未付諸行動,今兒個寡人卻不同了……」

  他說著,聲音森然下來,冷冷的說:「來啊,請屠何使者食粥,嘗嘗咱們大周的美味兒,記住……一定要趁熱食。」

  「是!」

  虎賁軍立刻接過滾燙的粥水,嚇得屠何使者不斷掙扎,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救命……救命……燙啊!啊啊啊啊——燙……」

  卿大夫們可算是明白了天子的意思,一個個臉色凝重,耳聽著屠何使者的哀嚎聲,這時候才明白過來,天子已經不是當年的天子了,天子變得更加沉穩,更加持重,更懂得計謀,也更加……心狠手辣。

  姬林耳聽著屠何使者的哀嚎,俊美的臉面沒有一點子動容,便聽到祭仲的聲音說:「天子,屠何使者暈過去了。」

  姬林淡淡的說:「潑醒他。」

  嘩啦——

  剛剛灌入了滾燙粘稠的粥水,冰冷刺骨的冰水突然兜頭澆下,屠何使者一個激靈,牽動了嗓子的痛楚,疼的呲牙咧嘴,滿頭虛汗,瑟瑟發抖的向後蜷縮。

  姬林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那方才還無比囂張,此時卻仿佛鬥敗鵪鶉一般的屠何使者,冷冷的說:「回去告訴你們屠何將軍,寡人答允會盟,記得對祁太傅好一些,否則……寡人也不知會做出甚麼事情來。」

  屠何使者嗓子疼痛,渾身還滴著冷水,嚇得連連點頭。

  姬林淡淡的說:「滾罷。」

  屠何使者如蒙大赦,立刻從地上連滾帶爬的跑起來,向膳房門口衝過去,「嘭!」一聲被絆了一下,栽在地上,差點把門牙撞掉,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捂著嘴巴埋頭就跑。

  屠何要求會盟,會盟的地點就在凡國邊境,說起來這個地方一點子也不陌生,可不就是由余之前占山的地方,被喚作井峪的山林麼。

  屠何是山戎,熟悉山地戰法,因此別人會盟都設立在寬敞的原野,而屠何會盟,把營地設立在山上,這反而對他們更加有利。

  天子的大軍開拔,提前來到了凡國,凡伯從凡國的都城來到小邑,在小邑的城門口迎接。

  姬林一身黑袍,腰夸寶劍,從軺車上大步跨下來,一面往前走,一面很乾練的說:「山戎人可有甚麼動靜?」

  凡伯立刻回稟說:「山戎人已經駐紮在井峪山中,軍隊十足嚴密,請……請天子恕罪,派出去的虎賁軍探子,並沒有……沒有探查到祁太傅的消息。」

  祁律可是屠何人手中的王牌,自然要團團嚴密的防衛著,根本打探不到關於祁律的消息,再加上井峪這個地方本就很難刺探,凡伯也不好打草驚蛇。

  姬林沉聲沒有說話,很快入了凡國的小邑。

  如今已經到了凡國的小邑,距離井峪會盟地點很近,但是天子竟然下令,全軍駐紮在小邑之中,暫時不要出城。

  距離會盟之日還有些時日,他們已經提前到達,卻不提前赴約,而是駐紮在井峪附近的小邑之中,祭牙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前去井峪,查看祁律的情況。

  祭牙在館驛中轉磨,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匆匆來到天子下榻的屋舍,開門見山的說:「天子,咱們已經來到凡國,為何不進去井峪駐紮,反而留在小邑的館驛?在這裡也看不到祁太傅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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