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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者一聽,答應一聲,便離開了。
小土狗很是納悶,朹子很是普通,身為貴胄,朹子吃的都夠不夠了,為何太子諸兒會這般陰沉的吩咐從者,他著實想不通。等太子諸兒往內間裡面走去,小土狗便蹭著地面往外爬,準備從帳篷的縫隙原路鑽出去。
小土狗的動作十分靈敏,不過到了縫隙的地方又被卡住了,使勁晃動著小尾巴,擠啊擠,擠啊擠,就在他馬上要擠出去的時候……
「汪!」
小土狗突然叫了一嗓子,不為別的,他突然感覺自己的尾巴被人抓住了。小土狗是頭朝外向外擠的,這會子突然被人抓住了尾巴,也看不到是甚麼人,驚得一身冷汗。
緊跟著小土狗被人拽著尾巴揪了起來,定眼一看,竟然是太子諸兒。
太子諸兒聽到了動靜,走出來就看到一隻小野狗在自己的營帳里撒野,立刻一把抓住,拽起來說:「一隻土狗子?還以為是老鼠,沒成想是狗子。」
「嗷嗷嗷——」
小土狗使勁的撓飭著小爪子,心中都是淚,寡人看來不適合聽牆根兒,每次都會發生意外。
太子諸兒抓著小土狗,冷笑說:「狗畜生,我最討厭帶毛兒的小畜生,來人啊!」
從者又走了回來,太子諸兒便把小土狗交給從者,說:「把它的皮扒了,燉一鍋狗肉來吃,正好這冬日裡暖暖身子。」
小土狗:「嗷嗷嗷!!」放肆!
小土狗使勁掙扎著,踹著小短腿兒,但是被抓住了命運的後頸,根本動彈不了,從者便拎著小土狗從營帳走出來,準備交給膳房。
祁律讓姬林前去探聽,自己則等在營帳中,等了好一會子,都要睡著了,天子還是不回來,沒成想突聽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嗷嗷嗷」之聲,那叫聲特別的耳熟。
「糟了,」祁律一個打滾兒從榻上翻身而起,說:「不會是兒子出事兒了罷?」
太子諸兒抓到小土狗,的確沒有懷疑小土狗是「細作」,但要吃掉小土狗,祁律順著狗叫的聲音跑過去,便看到幾個膳夫弄了一盆水,正在給一隻小狗子「沐浴」。
「這狗子,不知從哪裡跑進來的,一身都是土。」
「好好洗洗,不然牙磣。」
「洗乾淨了趕緊燉了。」
小土狗被幾個膳夫按在盆里,使勁撲騰著,水花四濺,祁律跑過來一看,便看到小土狗小可憐兒一樣扒著木桶的邊緣,一看到自己,叫的更加可憐兒。
祁律趕緊跑過去,一把搶過小土狗,也不管小土狗身上是不是濕的,摟在懷裡,這大冬天的,膳夫們給小土狗洗澡,也沒用溫水,用的就是冷水,冷的小狗子直打抖。
祁律連忙用自己的衣裳裹著小土狗,一臉護犢子的模樣。
膳夫們有些發懵,說:「祁……祁太傅?」
祁律皺著眉,說:「這狗子是律養的,方才不小心跑丟了。」
膳夫們嚇了一跳,他們險些將祁太傅的愛寵給烹了!這要是真的烹了,還不是死罪麼?
膳夫們趕緊說:「太傅恕罪,太傅恕罪!小臣不知啊,不知這狗子是太傅的愛寵。」
祁律也不多話,趕緊抱著小土狗往營帳跑,進了營帳,吩咐獳羊肩打來熱湯,手腳麻利的給小土狗用熱湯沐浴。
小土狗簡直是死裡逃生,扒著熱湯木桶的邊沿,狠狠的噓了一口氣,「阿嚏!」還打了一個小噴嚏,那眼神相當可憐巴巴。
天子一輩子都不想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差點被抓走做了狗肉的溫鼎,第二天天色一亮,姬林從小土狗變回了天子,立刻就醒了過來,簡直是噩夢……
祁律昨日折騰到很晚,一大早又被姬林吵醒了,睜開眼睛,便發現姬林摟著自己的胳膊,一副粘人小可憐兒的模樣,非要靠著祁律的肩頭,還用低沉沙啞的嗓音說:「太傅,寡人還以為再見不到太傅了。寡人為了太傅,差點被做成狗肉溫鼎,太傅以後定要對寡人再溫柔一些。」
祁律:「……」
天子昨日根本沒有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還差點被做過狗肉火鍋,隨口說:「那齊太子吩咐從者給齊國國女多做一些朹子,說甚麼一日三餐都要有,給國女開胃用。」
「朹子?!」
天子只是隨口一說,他並沒發現有甚麼不妥,而祁律則是一驚,似乎發現了什麼,說:「齊太子真的這麼說?」
姬林點頭說:「正是,太傅,這朹子有何不妥麼?」
祁律眯著眼睛,說:「律終於明白了,終於明白太子諸兒所說的好法子,是甚麼法子了,簡直是一個陰毒的法子。」
天子更是迷茫了,他怎麼沒明白?
其實這不賴天子「無知」,畢竟天子還沒娶親,他的初戀可是祁太傅,身為一個貴胄又五穀不分,自然不知這朹子,也就是山楂的作用了。
在中醫看來,酸味主收斂,尤其是山楂,會刺激子宮收縮,而且山楂還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倘或孕婦吃多了,這兩方面都很可能導致流產。很多孕婦懷孕期間都喜歡吃酸辣的東西,但絕對不建議多吃山楂來開胃,更別說是一日三餐頓頓都吃了。
祁律一聽太子諸兒這話,登時明白了,怪不得太子諸兒打死也不告訴齊國國女這個好法子是甚麼,因為根本不是甚麼好法子。這個法子對於太子諸兒來說是好法子,一旦齊國國女流產,便可以來一個死無對證,太子諸兒便能脫開干係。